阿尋很早的時候就有說過他的擔憂,那時候還在申學宮。
阿鹿記得很清楚。
……
天亮了,收到荊國大軍撤軍的消息,申皇嚇一跳。
顧不上哀春傷悲,也顧不上上朝,第一時間居然是去找小國師。
反正上朝,那些朝臣,也說不出甲乙丙丁,就會吵架。
涉及荊軍的事情,他們一個個都跟啞巴一樣。
小國師沒有老國師勤勉。
主要是宮裡好像也沒有什麼事,除了平日申皇或者小公主會來下棋。
這些年也一直風調雨順。
他隻是自己讀書學習,有時候貪書,看的晚,早上就醒的晚。
所以申皇來的時候,他還沒有睡醒,整個人都有點蒙圈。
把申皇氣的夠嗆。
可是申皇也知道,眼下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耐著性子等小國師收拾完。
好在小國師重煙從小獨立,收拾能力也比較強,很麻利的就拾掇好自己,一身深紅色的道袍,頭冠,有模有樣的,再加上長長的拂塵,一下子有了點仙氣。
仿若剛剛申皇看到那個長腿的幼稚臉的少年不是同一個人。
“陛下清晨到訪可有要事?”小國師雖然有點臉熱,不過感覺到現在申皇心情不好,不像是要發脾氣,但是很慌亂,他規規矩矩的行禮問道。
“有密報傳來,荊國昨日退兵了。”申皇開口道。
小國師眉頭微挑,退兵不是好事嗎?
接著聽皇上繼續道:“但是平水城已經成為了死城,荊國不僅退兵了,連城裡的活老鼠都帶走了,那裡已經徹徹底底的絕了,地上草木都沒有了,他們像是蝗蟲一般離去。”
“朕想知道,荊軍為何如此?可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變故?他們是真退走了,還是隻是祥裝退兵,要繼續南下?”申皇瞪著小國師道。
重煙有些嚇一跳。
申皇幾日沒有休息好,又聽到這樣震驚的消息,更是整個人猶如枯槁一般。
寬大的龍袍晃悠悠的,眼袋深的發黑。
氣色極其不好,此刻瞪著眼如同要吃人一般。
“此事事關重大,關乎國運,請皇上耐心等待一會,微臣需要開壇做法,方能預測。”
申皇此刻才想到,關於國運的事情,國師確實是也胡亂給不出答案。
一邊的高公公此刻趁機勸道:“皇上,您還是先去用早膳,您憂心國事,可是老奴憂心您的龍體啊。”
說好說歹,申皇才被勸走。
吃了早飯,又睡了一覺。
沒有想到,他醒來,居然已經傍晚了。
睜眼就看到斜陽,照著宮殿,散發出一股暮氣。
“國師法事怎麼樣了?”申皇聲音有點沙啞的問道。
“還在做,應該快有結果了。”高公公小聲的答道。
“傳我令下去,後宮中所有有品階的女子,都去國師殿,等候結果。”申皇坐起來,開口道。
睡了一覺的申皇,終於有了精神一些。
穿戴好了衣服。
而收到命令的後宮眾人,大多都不知道何故,略有些慌亂,突然這樣說,妝容都來不及化呢。
小昭後倒是非常淡然。
昨夜賀貴人去了。
荊國退兵的消息她也知道了,甚至比申皇還早一些,也沒有說緣由,隻是讓她不要再擅自主張。
公主伊仁不知道發生何事,不過聽到要去國師殿,就知道父皇一定又遇上特彆棘手的事情了。
神佑以前聽先生老郭說過,皇上有事就問國師,這還是第一次切實的經曆這樣的事情。
莫名覺得有點荒唐,這和蠻荒裡,那些村民,有事丟骨頭有什麼區彆。
骨頭朝上,說明好事,骨頭朝下,說明壞事。
不過現在的骨頭,換成了國師。
祭台上,小國師重煙,頭戴高冠,一身緋衣。
舞刀弄劍,焚香燃燭,像是在跳舞一般。
底下圍著一圈人念經。
他跳的有些累了,腦海裡記著師父臨走前說的話:“占卜國運必要吐血,付出大代價,才可以免除殺身之禍。”
國運在他眼中迷迷糊糊,是一片霧。
但是他真的吐不出血,要不要咬一口自己的舌頭?
然後他看到了祭壇上有人上來了。
申皇為首,如同一團快熄滅的火,灰撲撲的。
小昭後伴起左,居然是一隻人大一樣的蝙蝠。
小公主如同迷霧。
公主神佑,一身緋衣,整個人如同燃燒的火一般,火光衝天,他驚的把自己給咬到了,然後吐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