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國大軍就這樣離開了。
如他們出現一樣。
走的時候也悄無聲息。
可是卻讓人更加沉默。
荊軍如果紀律嚴密到這個程度,是有多可怕。
看他們平日都是嘻嘻哈哈,連衝鋒的時候都在說笑,言語也很粗俗。
可是他們服從命令的時候,卻如一塊板一樣。
切開斷裂,橫著豎著,都是乾脆的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公主霏沒有下船,在站在船頭,所以看的更遠更清楚。
她看到那個少年,隻是上前,那凶猛如獸如魔的荊國大軍居然就齊刷刷的下跪臣服。
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他隻是一個手勢,那支可怕的軍隊,居然就掉頭轉身就走。
那個少年在霏公主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對荊國的軍隊是極度恐懼的。
因為他們真的殺人如麻,視殺人如同兒戲。
可是這樣的軍隊,居然乖乖的聽從一個人的命令。
這種奇怪的轉換,讓她心思悸動。
甚至生出一種很特彆特彆的想法。
很想走近看一看,看那個少年的模樣。
也隻有這樣的少年,才配叫做英雄。
甚至她的麵色不自覺的紅了,緋紅如霞如霏……
……
荊國的大軍離開了。
天空的吡鷹飛累了。
它們的身軀極其龐大,所以它們本來就是很懶的一群鳥,可以偽裝自己是一個懸崖上的巨石,偽裝十來天,也不想飛,最多換個爪子繼續站著發呆。
它們的身軀很大,頭很小,像一個人臉。
腦子應該比人更小。
成年的吡鷹身體整的很大,一隻吡鷹從天上砸下來,砸死五六匹馬,完全沒有問題。
哨聲停了,吡鷹飛了一圈,落到了地上。
於是送嫁的隊伍後頭多了一大朵一大朵黑黑的蘑菇一樣的高山。
當然,不是蘑菇也不是山,隻是吡鷹落下了。
因為太大,遠遠的看像是排列的山。
熙國人都有點懵圈,沒有想到申國公主的隊伍裡居然有人能控製吡鷹。
傳聞那年荊國進攻蠻荒,最後以失敗告終,傳說那一次漫天都是吡鷹,滿草原都是狼群。
眾人以為隻是蠻荒人的謠言,為了給自己一點信心的美好心願而已。
久而久之就傳成了這樣,誰能想到,蠻荒居然真的有吡鷹,而且不止一隻。
那此刻,那枯黃的草原中,是不是真的有狼群?
草在搖擺,是裡麵有狼在奔走嗎?
送嫁的隊伍沒有奏樂。
此刻有些安靜。
有風吹草沙沙的聲音。
迎親的隊伍也沒有奏樂,大概是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場景。
熙國的軍隊從戰船上下來,帶下來了武器,但是沒有樂器。
荊國大軍走了,就這樣走了。
鼓起的勇氣,沒有用上,忽然就有點鬆懈了。
熙國新皇胖噠站在對麵的申國送嫁隊伍麵前,忽然很緊張,非常緊張。
剛剛他可以衝出來,可以下戰舟。
現在他卻很想退回去,他甚至不敢,不敢站在這裡。
他害怕,害怕見到神佑。
因為他剛剛看那個少年,甚至生出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他是熙國的皇,可是他也做不到一言讓人退兵,一言讓人舍命。
就是他要下船這件事,都拉拉扯扯了好一會兒。
三國相對。
荊國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