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底下的三人默契地後退了一步。
趙瑞還沒從剛才的經曆中回過神來, 一隻手搭在容若身上,靠她的支撐勉強站著。
在連城進入橋底的那一瞬,他們感受到了從橋底傳來的涼意。
頭頂的太陽時時刻刻不在提醒他們現在日子, 正處於八月盛夏。
杜防風之前就有過經驗,連城從雄雄身上扒下來的玩意就給他玩過, 雖然他就碰了一下就給扔了,但他卻忘不了當時的感覺, 就和剛才那一瞬間一模一樣。
他倒是不像趙瑞那般害怕, 反而有幾分躍躍欲試。
看著白皙修長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吳大寶猛地彈了起來, 往橋下深處縮去,仿佛連城像什麼洪水猛獸一般,生怕被他觸碰到。
“彆過來!你彆過來!”
那隻手的動作很慢, 但吳大寶卻感覺那隻手封住了自己所有逃跑的路,隻能不斷地後退,不斷後退, 最終被其抓住。
在路過的人眼裡, 今天的天橋也跟往常一樣,除了橋下的醉漢,沒有其他事發生。
首都生活節奏快, 這個時候絕大多數打工人都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也就是這種當老板的,才能在大中午喝得醉醺醺的了。
去扶醉漢的年輕人臉看起來很嫩, 他倒是也見過不少這樣的大學生。
上班的時間被叫來扶著醉酒的老板回去, 想必也很無奈吧?不過過段時間他也會適應的。
打工人的思維也就分了幾秒在天橋上麵,很快就變成了下午的工作計劃。
還沒賺到足夠的錢,更不想被辭退, 那就隻能努力工作,爭取升職加薪,有什麼資格去考慮那些與他無關的事?
被連城帶出來的吳大寶並不害怕太陽,但顯然是厭惡它的。
而橋下的那些陰魂們眼睜睜地看著連城出去,卻無法跟過來,隻能無奈地在陰影處徘徊。
連城兩下子把他按在了電線杆上,解開了他的皮帶,繞電線杆一圈,鎖住,讓他整個人都被捆在了電線杆上。
如果他還有神誌的話,解開皮帶是輕輕鬆鬆的事。
但他的兩隻手隻會不斷地亂動著,完全沒有去解開皮帶的意思。
“杜防風。”
“啊?”
突然被點名的杜防風,兩隻眼睛亮晶晶的,隨時準備聽候對方的吩咐。
“你來摸摸他的脈象。”
連城抓住吳大寶之後,借機就把了他的脈,大概知道了他的情況。
剛才在橋下,吳大寶的氣運同橋下的世界幾乎融為一體,看不出什麼,但出到外邊之後,他氣運的奇異之處便顯現了出來。
除了他本身灰白色的氣運,還被另外一種黑種參著血紅的氣運籠罩著,而那一絲絲血紅,就是連接這兩股氣運的關鍵。
紅色,說明他身上沾染了人命。
而這絲紅色同另一股氣運纏繞在一塊,說明這條命是他同另外一個人共同犯下的。
但是昨天的時候,連城卻沒有在他身上看到。
杜防風有些猶豫,倒也不是害怕那未知的東西,主要是吳大寶他似乎沒有按期剪指甲的習慣,手指上的指甲少說有三毫米長,他有點擔心自己被抓到,然後要被送去打破傷風。
不過他的想法似乎被連城知道了,直接抓住了對方的手送到了他麵前。
吳大寶掙紮了幾下,但始終沒掙脫。
像他這種常年忙於商務活動沒時間鍛煉的中年男人,在連城手底下過不了兩招。
杜防風小心翼翼地將手撘上了吳大寶的手腕,靜靜感受了一下,突然睜大了眼睛:“這是……滑脈!”
滑脈大多時候出現在妊娠期的女性身上,倒也有其他的原因會導致男性產生滑脈,但那都是比較少見的情況,當初杜防風學習把脈的時候,他爺爺也就隨口提了一句,反正到現在他都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而吳大寶的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狀,是特彆明顯的滑脈。
“嗯。”
連城輕輕地應了一聲,手貼住吳大寶的下背一按,吳大寶的胃部一陣翻湧,頭一歪,大吐特吐起來。
一開始還是些正常的食物,到了後邊,居然出現了一團血肉模糊的玩意。
那東西見自己離開了宿主的身體還想跑,但被連城用旁邊折的樹枝插在了原地,掙紮了兩下,徹底沒了動靜。
在陽光的照射下,沒多久就被曬成了黑煙,消散在了天地間。
“那……那是什麼東西?”
吳大寶抱著電線杆,悠悠轉醒,一臉驚恐地看著他身邊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消失不見。
“大寶,你醒了?”
趙瑞夫婦走過來了一點,但還擔心吳大寶沒有恢複,不敢太過靠近。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