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無淵有些煩惱,但也沒有多意外。
或者說以他的身體素質,居然現在才發燒,這次的表現已經很好了。
祈無淵一進入副本就被寒冷的夜風給吹著了。
之後還被男人時不時用死氣給嚇一嚇,普通人都受不了死氣的衝擊,更不要說祈無淵這副破爛病體。
祈無淵在腦子裡斷斷續續地自嘲著。
還好他平時就一幅病懨懨的樣子,哪怕是發燒後病氣上臉也看不出和平常有什麼區彆。
祈無淵的思維變得有些遲鈍,普通的退燒藥對他根本就不管作用。
但是他並不擔心。
祈無淵早在副本裡第一次被冷風凍到後就想到了他遲早會發燒。
陳嫂帶著祈無淵繞過熱鬨的前院,走到了在堂屋背後和堂屋一牆之隔還有一扇小門相連的臥室。
雙人木床的四個床腳上雕刻著精致的木雕。
大紅色的床鋪上灑滿了瓜子大棗,圓桌上放著兩杯白酒和幾盤食材豐盛的炒菜,濃鬱的飯菜香氣勾著祈無淵饑餓的胃。
祈無淵一個發燒,體內什麼犯痛的破毛病都暴露出來了,他難受得就連陳嫂一路上說了什麼都沒聽進去,陳嫂把臥室門關上後,這間屋子就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聲音,祈無淵重新進入到一種沒有聲音的孤寂環境中。
祈無淵坐到椅子上,模糊間感受到屋內的溫度已經低得不正常。
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一團模糊的黑影逐漸清晰。
和祈無淵懷裡抱了一路的遺照上一模一樣的冷峻麵容出現在他眼前,房間裡用來照明的紅色蠟燭全部熄滅,黑暗中祈無淵卻無比清晰的看到了男人的臉。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祈無淵麵前,就這樣以上位者的眼眸冷冷看著趴在桌上的祈無淵。
祈無淵勉強眨了眨眼睛。
他對著男人說:“你來了……?”
難受得鼻音都冒了出來。
男人皺著眉頭,嫌棄地看著自己沒能殺掉的新娘:“嗯。”
“還有洞房。”
低沉的聲音帶起一種禁欲磁性,聽得祈無淵半邊身子都要麻掉了。
他一手撐著下巴,欣賞的看著男人。
雖然是個死人,但是單純的欣賞不分物種。
等等,“洞房?”
祈無淵眨了眨眼,努力理解男人說的這個詞語。
活人和死人洞個什麼玩意。
男人嗤笑一聲,麵無表情的臉上,祈無淵偏偏讀出了“你要是死在堂屋裡,我們就不用洞房了”的意味。
祈無淵燒得難受,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突然出聲:“洞房也不是不可以。”
說完,他就感覺到男人明顯的嫌惡。
祈無淵歪了歪頭,惡劣因子在體內作祟,沒忍住嘴欠了一句:“你不想麼?”
嫌惡變成了一種暴怒。
祈無淵像是沒有感受到男人的脾氣一樣,擺了擺手抬頭對他說:
“不洞也行,可以請你給我一滴你的心頭血嗎?”
躺在棺材裡用特殊方法保存的屍體全身血液早已流乾,隻有心口還有幾滴血液存在。
祈無淵望著男人笑了一聲 。
“找死?”
下一秒男人冰冷的手指就掐上了祈無淵的脖子。
祈無淵感受到男人不斷收緊的力氣,感受到一種窒息感,心中已經升起了一股本能的恐懼。
他繼續和男人對視。
“你現在就可以殺掉我。”
被掐住脖子的祈無淵說話聲音越來越弱。
“但是我能讓你離開這個地方。”
脖子上的力道陡然鬆開,祈無淵滑落到地上,腦子更加昏沉。
“我也想離開這裡,我還年輕,不想就這樣在村裡結一樁詭異的婚姻。”
“剛才結婚的時候外麵全是人,我隻能配合。”祈無淵揉著脖子緩了緩,斷斷續續地給男人解釋:“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我可以幫你。”
男人冷眼看著眼前穿著紅色外袍的虛弱青年。
他能感知到這次的新娘和之前的那些新娘都不一樣。
沒有對他的害怕,也沒有對村裡人真心順從。
祈無淵舔了舔乾燥的嘴皮,盯著男人那雙透露出令人感到恐懼的血色眼睛:“打個商量?反正我要的幾滴血對你這種魂體來說也沒有什麼用。”
祈無淵從副本開始觀察了一路。
他比普通玩家多經曆了一段劇情,自然要抓緊時間仔細地從那段劇情中尋找自己身份卡的信息。
過了一會後,男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沒有說謊。”
聽到這句話後,祈無淵笑了出來。
新郎和那群紙人村民的立場果然是對立的。
祈無淵抬頭對著男人說:“那麼……”
“合作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我家下雪了!!我家居然下雪了,是雪誒!
南方孩子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