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開門,就回到了現實世界裡他自己的臥室。
————
陽光穿透落地窗把暖意送進屋子裡。
裝修考究的書房中,顧和澤一絲不苟的束著長發,坐在書桌前處理事務。
太陽西落後,顧和澤才處理完一天的事務,他有些疲倦地拿下銀邊眼鏡,捏了捏鼻梁合眼小憩。
忽然感受到什麼,顧和澤瞬間睜開眼睛,鋒利地目光向著書房一角望去。
“誰?”
男人的身影從黑暗中緩慢走出現。
“是我。”
顧和澤看清楚男人的麵容後,雙眼微張,直接驚訝地“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鬱哥。”
一身血腥氣還沒有除乾淨的鬱北長腿一邁,隨意地坐到書房沙發上。
男人眉眼深邃,氣質沉穩,黑色的頭發微微搭在額頭上,輕輕一瞥,俊美的五官上就勾勒出一種鋒利冷意。
他沉沉地回應了一聲:“嗯。”
顧和澤扶了扶眼鏡,習慣性地隱藏好自己不小心外露的情緒,帶著笑意地說:“你怎麼回來的?算了,先不說這些晦氣話,兄弟幾個就知道你能出來,歡迎回來。”
鬱北沉默了一會,接著對顧和澤說:“辛苦。”
顧和澤擺了擺手,笑著打趣:“既然還知道我這個打工人辛苦,這次出來後也該給我漲工資了吧。”
他把桌上的文件朝鬱北的方向一推:“代理隊長的工作都要折磨死我了,好歹我曾經也是個閒散的副隊長,我去,這些玩意終於可以還給你了。”
鬱北掃過桌上堆積起來的文件,默默移開視線,轉移話題:“這次它想殺死我。”
原本語氣還算輕鬆的顧和澤頓了頓,笑意瞬間消失,他下意識皺眉:“係統又改變了?”
“估計是。”鬱北的腦中不自覺回憶起一個身影。
“自從上次之後,係統的狀態就一直不太穩定,當時更新後就讓它拿到了副本轉化權限。”
顧和澤遲疑地問道:“所以鬱哥……當時係統說有個副本出現bug,裡麵有一個nc逃走了讓你去幫忙頂替一下隻是因為它拿到了轉化權限,想困死你?”
那會發生了太多事情,明知道這是係統的陽謀,鬱北也沒有拒絕機會。
之後鬱北被困副本,和7號小隊徹底失聯。
整個7號小隊隻知道鬱隊生命體征還沒消失之外,其他的努力尋找幾年依然一無所獲。
鬱北躺在沙發上合了合眼:“它確實設了個死局,準備把我困死在副本裡。”
他現在一閉眼,腦海裡全是一個青年的身影。
“那個副本確實出bug了。”
沒有nc逃走,隻有一個新郎在絕望後選擇了自毀。
鬱北就這樣被係統頂上去臨時救場。
然後就是《紅白撞煞》這個副本長達五年的封鎖。
跟著被困了五年的鬱北揉了揉額頭,他雖然是去扮演nc救場,但卻有著比玩家更為嚴苛的演技考驗。
一旦人設崩壞度超過20,鬱北就會被當做bug抹殺。
他不是一個情緒特彆外露的人,扮演陳燁的暴躁已經足夠耗費心神。
不隻是祈無淵人設接近崩壞,鬱北在離開副本的時候,人設崩壞度已經達到了19。
一個比48更危險的數字。
他的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係統最近更新後,這個副本才被放出來。”
雖然被困五年,不過對鬱北來說,有一點好消息是之前的那些破事他和係統現在一筆勾銷,係統再想要針對他現在也不得不按著規矩來。
顧和澤聽完鬱北的描述,忽然想起之前在客廳聽到祈晉他們看直播時說的話。
各方麵都對上了。
顧和澤扶了扶眼鏡:“我知道這個副本。”
玩家的直播間有係統強大的屏蔽功能,光看直播還真沒人能認出那個新郎居然就是鬱北扮演的。
特彆是最後鬱北沒了偽裝的限製後心血來潮對祈無淵說了一句話,直播間更是直接掐掉了沒播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顧和澤才把祈無淵和鬱北待的是同一個副本對上:“那個新人很厲害。”
鬱北眼底閃過一絲深意,他輕笑了一聲:“確實厲害。”
“他不隻是一個新人。”
“他還是個瘋子。”
想起祈無淵在副本裡做的事,鬱北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興奮和期待。
“你居然還會說彆人瘋?”顧和澤詫異地看了鬱北一眼:“沒人比你更瘋了。”
鬱北不置可否:“你先彆說我回來了,之後的安排暫時一切照舊,其他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顧和澤不明所以。
鬱北起身打算離開:“不然到時候又被那群蒼蠅圍住。”
“嘖,煩得要死。”
顧和澤一時語塞,鬱北離開後,他才頭疼地歎口氣:“好歹是一群高級玩家,怎麼在你口中就成了這麼惡心的東西。”
“算了。”
顧和澤肩膀一垮,準備明天去訓練室裡多“關愛”幾下祈晉,就當是鍛煉新隊員了。
鬱北沒有在意顧和澤的抱怨。
他確實還有其他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鬱北準備去試探副本轉化權限是否掉落到祈無淵身上。
最好在下一個副本就能遇到祈無淵。
雖然這隻是鬱北心裡的一個猜測。
但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
鬱北眼色一暗。
第125125號玩家具有高度危險的不可控性。
必須提前殺掉第125125號玩家。
————
祈無淵在床上補覺一睡就睡了二十個小時,把副本裡缺的覺都補回來了。
他睡得舒服,卻把玉愧嚇得不輕。
祈無淵一睜眼,就看到玉愧空洞的眼神一直在盯著他。
坐在床邊的青年,毫無生氣的精致臉龐上塗著複古的暗紅色口紅,一縷白發從額頭前散落下來,他呆呆地望著剛睡醒的祈無淵。
祈無淵撐起身子懶散地坐到床上,他看出了玉愧的擔心,打了個哈欠含糊地說:“沒事。”
“補個覺而已。”
祈無淵這會心情十分不錯,他捏了捏玉愧的臉,對玉愧臉上酷似真實皮膚的觸感十分滿意。
不愧是他做得最滿意的作品。
祈無淵誇獎道:“新口紅不錯。”
玉愧這才放下擔心,聽到誇獎後高興起來。
雖然他的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
見祈無淵沒有大礙,甚至氣色看起來比以往更好後,玉愧開始給祈無淵報賬:“老師,這個月店裡一共賣出去五幅花圈,四個紙人,還有其他香火若乾。”
其實玉愧更想管祈無淵叫爹。
但是祈無淵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時,他正在喝水,直接被玉愧嗆得咳嗽不止後,玉愧就再也不這麼叫了。
不用懷疑。
玉愧就是祈無淵在祈家偷學禁術後,自己改良搗鼓出來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說話的作品。
祈無淵沒有用禁術裡說的那些個惡心玩意,隻是去把他爹的藏寶庫給翻了個遍,用那些珍貴材料弄出了一個玉愧。
雖然祈無淵也說不上來,玉愧到底是個什麼生物。
不是占據軀殼的孤魂野鬼,也不是什麼玄而又玄的器靈。
但玉愧確實好用。
祈無淵這種懶人,才不將就什麼刨根問底的來路。
他曾經一度覺得是他爹因為這件事被氣著了,才會讓祈家同意讓他搬出去自己開個香火店過日子,而不是養在家裡怕磕了碰了。
“除去電費水費,這個月店裡淨虧損三千二百八十塊錢。”
玉愧準確無誤地報完賬,把走神的祈無淵拽了回來。
祈無淵立馬反應過來:“比上個月少虧了兩千,是個進步。”
玉愧不理解地歪了歪頭:“可是老師,開店至今我們已經虧了……”
祈無淵擺了擺手:“沒事,這個凶肆鋪子開著也不是為了賺錢,明天先不開店了,給你買口紅去。”
他們剛從家裡搬出來沒多久,玉愧就從一隻上門找茬的紙人那裡找到了愛好——塗口紅。
當慣了甩手掌櫃的祈無淵樂得時不時給玉愧送點他喜歡的東西。
祈無淵不懂這些,他想了想,扒出進副本前的回憶:“最近你喜歡的牌子不是有出新口紅?”
玉愧搓搓手,眼睛都亮了幾分。
“明天一起出去……”祈無淵忽然想到什麼,他一手拉過玉愧的手腕:“等等,你和我一起做個實驗。”
玉愧乖巧地點頭:“好的老師。”
祈無淵心裡一動,他的左手手腕上浮現出幽藍色的神秘條形碼。
下一秒,玉愧憑空消失。
祈無淵感受到自己的係統空間裡,多了一個儲物。
【不知名的傀儡玩偶(?級??)】
【這個玩偶成功地吸引到了某玩偶大師的注意,被他評價為:很有創意的作品,但還不夠精致,有機會或許可以讓我幫忙改造一番,當然這是要收費的。】
祈無淵趕緊把玉愧重新召喚出來。
玉愧望著祈無淵呆呆地眨了眨眼:“老師,這是什麼?”
祈無淵笑了一聲:“阿玉,以後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