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口感脆嫩的生菜,爽口回甘的水果蘿卜,還是多汁甘甜的小橘子……各種各樣的蔬菜水果堆在釉白瓷盤中,不僅色彩鮮豔,看起來更是口齒生津。
莊園提供給玩家們的食物看起來特彆優質,尤其是這些素菜。
堆在餐盤上的切半橄欖和幾片生菜、芝麻葉被餐叉粗暴地插起,最終全部塞進了朱興星的嘴裡。
他的神情滿足,從來沒有從食物中獲得過那麼這種讓他停不下來的愉悅感。
吞下一大口的蔬菜,朱興星眯了眯眼,他手上握著餐叉的速度加快,從來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愛上蔬菜。
朱興星和其他兩個交情不錯的玩家儘情放鬆地吃著餐盤裡的食物,對兩邊餐爐裡以往常吃的肉類看一眼都覺得厭煩。
三個玩家狂熱地盯著自己餐盤裡的食物,三兩下就全部塞進了嘴裡,又趕緊去擺餐台邊席卷了高高的一堆菜葉回到餐桌前繼續吞咽。
蒲夢倚靠在門邊,她沒有吃飯,隻是看著餐桌上不正常進食的三個人挑了挑眉:“嘖,他們白天做什麼去了?”
蒲夢的潛意思是覺得,她沒想到身為高級玩家,這三個人居然還能狼狽成這樣。
原本還沒有人確定莊園提供的食物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但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朱興星為首的三個玩家表現出來的這幅蠢樣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他們的不對勁逐漸吸引了在場所有玩家的注意。
這會誰都知道不要來吃素菜了。
其中不少在之前的幾頓餐食中已經吃過不少蔬菜水果的玩家頓時臉色都沉了下來。
登山時一直在牢牢占據著領先位置的壯漢就站在蒲夢旁邊,他手上拿著滿滿一盤的各種肉類回答了蒲夢提出的問題:“他們去了玻璃長廊。”
他粗生粗氣地說:“不自量力的蠢貨。”
戴廣宏叉起盤子裡的肉塊咬了一口,對著旁邊的蒲夢說:“也不想想為什麼其他人不去玻璃走廊上試試看。”
玻璃走廊玩家們之前在宴會上的時候就去過一次,那可是一個地如其名的地方,整個長廊的牆體都是透明的玻璃,位置還在前廳後麵最顯眼的位置,各種傭人都很容易路過的地方。
就算朱興星三個人想要選擇艾德管家明確說好的禁區去探險冒險奪頭籌,選前廳三樓陸斯恩的起居室都比這個人來人往容易被注意到的玻璃走廊要好。
然而他們並沒有去前廳三樓。
還不是害怕還三樓的起居室碰上boss,所以自作聰明地選了覺得危險程度更低的玻璃長廊。
戴廣宏冷哼一聲,碰巧當時他看到了這三個玩家進入玻璃長廊。
之後戴廣宏沒有興趣繼續觀察這三個人,就轉身去其他地方給自己尋找線索了。
在戴廣宏眼裡這三個人一看就是去送死的,他沒有必要繼續觀察下去。
倚靠在門邊上的蒲夢聽到戴廣宏說的話後偏了偏頭,移開了望向餐桌上三個胡吃海喝的玩家的眼神。
“是麼……”
蒲夢雙手抱臂,她伸出一隻手卷了卷胸前的一縷長發,眼裡劃過一絲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蒲夢轉移話題小聲地說了一聲:“有人已經去了前廳三樓,他觸發了第一個打卡點。”
戴廣宏聽清楚了蒲夢小聲說出來的話。
他繼續吃著肉,等嘴裡的食物全部咽下去後才不緊不慢地說:“今晚我去看看。”
蒲夢點了點頭:“辛苦了。”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凜冬伯爵的那邊的任務交給我。”
這兩人看起來倒是十分熟稔。
————
祈無淵和陸斯恩在小餐廳共進了晚餐。
拋開副本來說,兩個人閒扯的時候聊得還是很是不錯,當然這也是陸斯恩一直在順著他的結果。
隻是在餐桌上,兩個人都對廚房精心製作出來的各色菜肴不感興趣。
所有的素菜都沒有丁點被觸動的痕跡。
陸斯恩彎了彎眼:“真期待滿月的到來。”
祈無淵側頭看了一眼窗外已經爬上天幕的月亮,今晚的月亮要比昨天的彎月要肉眼可見的圓潤了許多。
按照這種不正常的速度下去,要不了幾天滿月就會到來了。
祈無淵並不怎麼擔心他的主線任務,這個副本中反而是支線任務讓他很是頭疼。
到現在為止,他的支線任務的進度依然是0,而這一天還有幾個小時就要結束了。
凜冬伯爵和陸斯恩不為人知的那段過往……到底是什麼?
祈無淵沉默了一會,他沒有回答陸斯恩的話,吃完晚飯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他坐到書桌前,重新疏離了一遍今天發生的事情。
陸斯恩親口承認了他們曾經的主仆關係,已經算是揭露了兩人的過往,為什麼他的支線任務沒有得到任何推進?
祈無淵的目光移向書桌上的黑色封麵日記本,烏黑眼眸裡閃過深邃思緒。
他毫不留情地拽下水色月季的一片花瓣。
放置到現在依然嬌豔欲滴的水色月季被祈無淵又扯掉了一片花瓣後,狀態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壞的變化。
夾在祈無淵拇指和食指上的花瓣輕輕一碾就化成了水色墨汁向下滑落。
祈無淵的手指對準日記本封麵上的凹槽,水色墨汁沿著他的指尖逐漸滴落到凹槽上。
隻是和昨天不同的一點是,昨天隻需要一片花瓣化成的墨水就能溢滿月季花的凹槽,今天的一片花瓣滴完則完全沒有填滿的痕跡。
凹槽需要的容量變多了。
祈無淵低斂了眼眸,又輕扯了一片花瓣,這次兩瓣花片化成的水色墨水才填滿了書本上看似薄弱的凹槽。
他打開日記本,昨天祈無淵親手寫在空白書頁上的幾個句子此時又重新浮現。
祈無淵沒有急著在日記本上寫什麼,他翻了翻筆記本,和昨天相比今天祈無淵得到的信息更多。
書頁紙張越翻越泛黃,翻了幾十頁後,已經可以明顯看到書紙泛黃變脆,祈無淵不再一頁一頁的翻動,他直接把日記本翻到了最後麵。
最後一頁紙張帶著一股經曆了上百年的陳舊氣味。
是最破舊的一頁書紙。
祈無淵拿出原本放置好的羽毛筆,他知道要怎麼進行支線任務了。
祈無淵沒有翻回第一頁繼續寫規則,而是用羽毛蘸水筆在破舊的最後一頁寫下了另外的話語。
[陸斯恩……]
祈無淵筆下頓了頓,直到羽毛筆筆尖的墨水差點低落,他才匆匆再次寫下,把這句話補充完整。
[陸斯恩曾經是我的奴隸,是北境地位最低下的存在。]
伴隨著他把這句話寫完後,係統熟悉的電子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