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還沒有思考多久,誰也沒想到顧和澤居然是第二個提問的玩家:“莊主大人,我想請問一下,我們探索的故事是否有一個固話的判定標準?”
顧和澤提出來的問題很聰明地幫玩家們劃分出來了一條線,嚴格來說也算是根據規則本身思維發散出來的一個問題。
這些規則到底是以遊戲為幌子、實際上真實存在的東西,還是說,這僅僅真的隻是不存在的一個遊戲。
以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前提,分析出來的東西絕對會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畢竟無論是走廊上的怪物還是不能食用的蔬菜,這些玩意可都不一定是因為遊戲規則才出現的。
顧和澤的提問明顯抓住了玩家們最在乎的東西。
這無疑是一個對副本把握很老練的玩家。
聽到這裡,祈無淵抬眼望了坐在下方不遠處的顧和澤。
發現祈無淵的視線後,顧和澤笑著點了點頭,大方地回應了祈無淵的關注。
這個玩家之前根本就沒有什麼存在感。
對祈無淵來說,這些高級玩家中除了在論壇上出現過八卦帖導致對他來說還有點印象的黑巫和蒲夢,進副本前知道的就剩下法信天師一個動用黑色符咒到處搞鬼的人了。
其他的玩家要麼是沈玉軒這種主動上來找他搭話的,要麼就是在副本裡亂竄出現不同情況的征兆讓他好利用下手的。
顧和澤這種在之前的時間裡幾乎沒有任何舉動的玩家,本來就沒有得到祈無淵過多的多關注。
他的突然出現讓祈無淵有些在意。
不再注意顧和澤的回應,祈無淵繼續假裝漫不經心地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裝飾花卉上。
藍玫瑰的意義和這些隨處可見的花朵都是不一樣的。
祈無淵的腦中無端浮現出這麼一個念頭。
陸斯恩繼續說下去的話打散了祈無淵腦中的雜念。
陸斯恩聽到顧和澤的問話後,笑容加深,陷入這個遊戲是否真實存在這種迷茫狀態的玩家們的疑惑很好地愉悅了他。
證明他的遊戲構造得很成功。
“沒有評判標準還要怎麼選出誰收集的碎片、說出來的故事最好?”
“放鬆,這僅僅隻是一個遊戲而已。”
陸斯恩不太理解地說:“遊戲當然是假的。”
“隻是玩遊戲的人既然想要得到什麼,自然也需要綁定什麼籌碼。”
陸斯恩理所當然地說:“拿好入場資格才能開始玩遊戲,這難道不應該是大家的共識嗎?”
故事碎片組合遊戲,一個從最開始就明確表明了這是所有玩家都可以參與的遊戲,毋庸置疑的是,這個遊戲的勝利者可以獲得最為昂貴的獎勵。
沒有參與遊戲必須達到的前提條件,沒有說明遊戲失敗後是否會有懲罰。
——因為入場資格早就已經和玩家們直接掛鉤了。
——是他們自己。
所以在遊戲中出現任何意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風險和機遇並存而已。
聽到陸斯恩的話後,顧和澤說:“謝謝莊主大人的解答,我沒有疑問了。”
遊戲是假的。
但依然是十分重要的一個途徑。
接下來一段時間內都沒有玩家選擇向陸斯恩提問,一時間餐廳裡安靜得隻能聽到朱興星三個人粗暴地吞咽進食的聲音。
鄭資猶豫再三後,還是站了起來。
他最終還是決定直白地說出來:“先生我有一個疑惑。”
“莊園是最後的庇護所,為了躲避狂熱信徒的追殺,必要時可以進入前廳三樓和玻璃長廊,不要猶豫。”
這是他在後廳二樓發現的一張紙條,紙條上還帶著莊園的圖案。
鄭資頓了頓,還是說出了規則的下半句話:“規則還說,沒有信仰的人不要產生信仰,已經產生信仰的人不要動搖,信仰動搖的人不要改變信仰投入錯誤的懷抱。”
紙條上還有另一條非常特彆的規則。
[天神的信徒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鄭資沒有選擇公布這條要簡短得多的規則。
[天神]顯然是一個觸及到了玩家們敏感神經的詞。
鄭資沒有忘記那個傳說,通過水色月季被天神選中的玩家,會在即將到來的滿月之夜中以獨特的方式得到天神的接見。
被副本裡的神明接見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情。
副本裡能有什麼正經神,鄭資遇到的全是九死一生逃出來的邪神。
他自然非常重視這個被係統擺明了透露給玩家難度不止中級的副本裡,即將出現的神明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更何況目前為止,除了這張紙條上的消息外,玩家們根本就沒有在莊園裡找到其他關於這個“天神”的任何線索,魯伯特莊園在宗教方麵除了口頭上恭敬著,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神像或者祭拜物品一類的東西。
鄭資拿到的這張紙條和整個莊園裡存在的信息都對不上。
其他規則無論寫得是什麼,都是從莊園裡存在的東西上延伸出來的,不論是警惕穿著純白色衣物的傭人,還是無視出現異像的花朵,無一例外都遵守這個原則。
鄭資小心翼翼地保守著這個線索,原本準備在剩下的時間裡繼續去調查這個消息,沒想到被陸斯恩突然告知,今晚就是滿月之夜。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鄭資必須要確定這個消息,他對邪神之類的玩意有著很大的心理陰影:“遊戲是虛假的,那麼這條規則中說的信仰是真實存在的嗎?”
陸斯恩看向鄭資。
——原來是被黑色反骨花標記的人類,怪不得會這麼問。
陸斯恩果斷地說:“信仰當然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天神一向包容,設計遊戲的時候稍微加一點這種元素也很正常。”
他的語氣中帶著聽得明眼人都出來的嘲諷意味。
鄭資在陸斯恩說話的時候,不斷用眼睛餘光打量著他周圍的玩家,企圖從其他玩家們的表情上觀察出什麼信息。
得到回答後,鄭資才收斂了餘光,向陸斯恩道謝。
有幾個玩家,比如黑巫就並沒有選擇向陸斯恩提問。
蒲夢、戴廣宏兩個人合作有自己的路子,也隻是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
唯獨法信天師,一連問出三個問題,全部被陸斯恩拒絕了。
法信天師的臉色當時臉上的表情就陰沉下來。
其他玩家都有些奇怪,為什麼法信天師會連續提出三個問題都被拒絕了。
他不僅沒有從陸斯恩嘴裡得到任何信息,甚至還主動暴露出了他找到的三條規則。
法信天師陰沉沉地看向坐在對麵的沈玉軒。
沈玉軒仿佛沒有看到法信天師的目光,作為最後一個站起來提問的玩家,他抱著懷裡的寵物,狀似無害地問:“故土是什麼?”
陸斯恩被他的問題吸引,抬眼看了過去。
就連漫不經心的坐姿都收斂了幾分。
沈玉軒又補充說:“它來自故土。”
“這是我找到的一條規則,我實在是太好奇了……”
少年迅速眨了幾下眼睛,透露出沒有任何掩飾的好奇:“紙條上說的故土到底是什麼?”
沈玉軒得到的這張紙條上並沒有魯伯特莊園的標誌。
陸斯恩看著祈無淵,意味深長地說:“這位客人剛提出這個疑惑,淵就碰巧進來了。”
“正好,這個問題就不用我回答了。”
陸斯恩直勾勾地望向祈無淵:
“你來說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