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祈無淵的刻意舉動下,一隻送葬隊伍從另一個監獄大門外走了出來。
就算十二原本大方地想要輕鬆讓接親隊伍路過監獄,現在也絕對不會那麼做了。
十二當了這麼久的監獄長,性格雖然不靠譜,但是能坐穩這個位置,他的腦子肯定是活絡的。
感受到送葬小隊的到來後,十二無論如何就不會再輕易地給接親隊伍放行。
相對而行的送葬隊伍和接親隊伍可不能相遇。
這點禁忌十二是知道的。
他沒有親自製作出一場紅白撞煞的打算。
就在十二放緩讓接親隊伍過路的想法時,祈無淵開始了行動。
送葬的隊伍是他假意製作出來迷惑十二用的,就讓他去糾結這個頭疼的路過問題好了。
祈無淵這麼做後給他自己提供了大量的行動時間,默默潛入資料存儲室的難度下降了許多。
不僅如此,祈無淵似乎還感受到了係統的氣急敗壞。
雖然係統沒有說任何話,但A區外草坪上突然刮起的大風足以讓祈無淵看出係統的無聲怒火。
而受製於自己指定下來的規矩,係統甚至沒有辦法去提醒十二該怎麼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祈無淵行動。
祈無淵的計劃概括起來也簡單——他負責潛入資料存儲室拿到十二的資料,鬱北則利用他在囚犯間的老大地位,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將這些消息傳遞出去。
這些囚犯們不缺少狠角色。
恰恰和普通人相反,這些人如果知道十二的事情,心裡的火被點燃了可是很難再被熄滅的。
屆時,十二就可以麵對他覺得有意思的畫麵了。
祈無淵的賭約自然就贏了。
A區的獄警和監控對祈無淵來說都不在話下,三兩下就躲開了他們,接近鬱北說的從A區通向資料存儲室的神秘入口。
還沒有到宵禁時間的犯人們依然在各個地方玩耍著,祈無淵順便也躲開了他們,很快來到了鬱北給他說的地方。
通向資料存儲室的入口就在A區的圖書室。
監獄裡大多數的犯人都是不喜歡看書的暴力罪犯,少部分喜歡看書的犯人中也有一部分人也更傾向於從圖書室把借書借走再看。
這樣兩撥篩選下來,圖書室自然就成了最不受歡迎的地方,最熱鬨的時候也沒幾個犯人待在裡麵。
在十二處理著兩隻頭疼的過路隊伍的時候,祈無淵已經按著鬱北之前對監獄地形的介紹,駕輕就熟地來到圖書室。
這個地方犯人少,長久下來,獄警也跟著放鬆了戒備,一來二去,圖書室裡除了還在儘責運轉的監控外,就連獄警也見不到什麼人影。
祈無淵朝著圖書室的最裡麵走去,在隱匿符的作用下,模糊了監控的視野,讓他徑直走到了圖書室的儘頭。
圖書館的四麵牆壁上都裝飾著精美的壁紙和牆體雕花,整體都是偏歐式華貴莊園的裝修。
——和這個副本的主題更加背道而馳了,係統到底有沒有注意過統一和這個副本的畫風呀。
祈無淵心裡輕微的強迫症又注意到了一些其他的地方。
這種想法僅僅隻在心裡出現一瞬,他就繼續進行著自己的動作。
圖書室最內測的牆上掛著三幅油畫,鮮少有人知道它們全部都是昂貴的名畫真跡——就算知道也沒人可以偷得走。
在監獄裡掛名畫,不得不說這種黑色幽默似的事情也就隻有十二做的出來了。
祈無淵看著眼前從左到右依次畫著嬰
兒降生、花叢中的少女、青年的葬禮的名畫,按照鬱北的說法,將三幅畫依次旋轉不同的角度,再用陰氣固定好旋轉後這些畫的角度。
三幅畫經過祈無淵的旋轉調試,畫上的內容在特殊角度下巧妙地改變了內容。
嬰兒降生成了老人離世,花叢中的少女變成被荊棘纏繞流血的少年。
隻有青年的葬禮內容沒變,但是青年的容貌從緊閉著雙眼的俊美人類變成了一種慘白麵容、睜著一雙血紅色眼睛,鋒利的獠牙從嘴角露出來的怪物模樣。
硬要說的話,就像是一個被油畫畫了下來的僵屍。
青年的容貌反而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祈無淵記下了三幅畫上的場景,將這些畫的角度調整好了之後,抬手敲了敲牆邊的一幅裝著一張插著花的花瓶照片的相框。
相框被祈無淵簡單地敲了幾下之後,整個圖書室的這一麵牆開始晃動起來,向下隱去。
因為監獄高科技的精湛做工,全程都沒有發出什麼大的響動。
祈無淵隨手一遮,圖書館的監控就被幻覺屏蔽了,巡視的獄警們看到的監控屏幕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十二不知道什麼原因,並沒有告訴手下今晚要嚴格守好通向資料存儲室的事情。
祈無淵順利從落下的牆壁處走進去,下了一段樓梯後,就抵達了監獄的地下一層。
資料存儲室裡的溫度常年保持著一種相對陰冷的水平,犯人們不知道這個地方——就算知道也不屑於來這個沒用的地方。
除了監獄很少的時候,有一個管理人員會來查閱資料外,存儲室裡基本上就開放過。
這個地方的管理比A區的圖書室還要寬鬆。
誰又知道最惡名昭彰、森嚴威望的四號監獄裡,居然還有這種疏漏呢?
甚至於祈無淵順利進入資料存儲室後,都沒有在諾大的室內怎麼費功夫就找到了十二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