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眾人心思各異,又發生了這麼一段小插曲,但英語老師還是得一起去看。
景晨帶著其他班委往前走,才走了幾步,發現有點不對勁。
簡邪並沒有跟上來。
意識到這點,他驟然轉身看向了後麵,卻見到簡邪依舊站在原地。
他從頭到尾表現得就好像和他說那樣,順路撞見了他們一行人而已,這種不在意態度在不經意間又一次地讓對他參與探望而耿耿於懷課代表慪氣到吐血。
“……”
簡直就好像一個旁觀者。
而景晨腦海中下意識冒出了這個形容。
對方在高中最關鍵時候轉學而來,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學校是什麼,而他也從未和他們吐露過自己經曆,仿佛從未真正融入過這裡。
就像兩個世界人。
“我就不去探望老師了。”見他止住了腳步,簡邪淡淡道,“我有很重要事,時間衝突,不好意思。”
雖然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不自覺給人一種敷衍感,但他聲音卻略帶歉疚,立刻補足了這份錯覺,恐怕就連鐵石心腸人都無法拒絕他要求。
更何況,簡邪說了他有更加重要事情。
而簡邪確實正如他自己所說,並不會浪費時間在無關緊要事情上。
畢竟他之前決定要去絕不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而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尚不確定祂存在,現在察覺到祂性格本就如此喜怒不定,那麼前英語老師意外摔下樓梯真相也就瞬間明了了。
“……那好吧。”
半晌後,景晨抿了抿唇,低聲說道。
見幾位同班同學身影沒入了探病人群,徹底消失在了視線裡,簡邪這才移開了視線。
回憶起近幾天與祂相處,他陷入了沉思。
真不知道祂發怒標準是怎樣,簡邪總感覺觸怒祂閾值異常低,這是一個信奉唯我獨尊信條異生物,就連透過眼眸發現祂共生對象被挑釁,都覺得是一種不能忍受冒犯。
與此同時,祂實力既深不可測,情緒又難以捉摸。
畢竟,無論是怪物還是人類,儘管並不知道祂存在,但祂仍隨心所欲地給出了或大或小懲罰……
哦,還有簡邪現在戴著腕表,他低下頭看了看。
他其實根本不想拿出來,就像他說過,作為學生來說,實在是太招搖了,但今天早上他一醒來時候,它就已經在自己手腕上了。
而在簡邪想去摘掉時候,他聽到了祂嘖了一聲。
沒有原因,但意思看來很明顯,祂要讓他將其留在手腕上。
毫無疑問,一旦超自然管理局發現簡邪身上有著這麼一個喜怒無常、隨心所欲,而且武力足以碾壓所有異常物存在,他們一定會覺得對方具有不可告人陰謀,並對其製定一些毫無作用計劃。
儘管簡邪覺得祂根本不屑於插手紛爭,甚至因為某些原因而屢次對怪物出手,但在外人看來,祂畢竟是不可控。
所以,必須要將祂合理化……
想到這裡,簡邪陷入了沉思。
雖說超自然管理局不一定能發現祂存在,但考慮到祂張揚性格,他不覺得祂會刻意委屈自己,和他搞太久“地下戀情”……總感覺那一天到來是遲早事情,具體日期就根據祂來挑選。
就像選日子公開一樣。
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眾人瞠目結舌,而自己身後被一團黑霧緊緊跟隨,仿佛和影子交融為一體畫麵。
簡邪頓時:“……”
尷尬。
還有點可怕。
不但兼職工作會丟掉,估計自己也會被當成共犯。
雖然可能他會因為未成年身份得到諒解,但還不知道留了案底高考能不能參加。
而且,今後無論是助學貸款還是信征等級,恐怕都會受到影響……那還不如直接和祂殉情算了。
【……】
眼前人類思考問題,真都很不符合現實。
【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祂嗤笑一聲,懶洋洋道,【調查員?我不覺得他們能將我們如何。】
簡邪麵無表情:“……請不要說這種話,我現在覺得更加可怕了。”
雖然對方確實強到離譜,但在這種時候,聽起來真有點罪加一等。
他一定會想出辦法。
暫時將憂慮拋在腦後,他走向了醫院旁大樹下陰涼處,背過過往路人目光,“刺啦”一聲拉開背包拉鏈,從中取出了從付環宇那裡得到探測儀器,摁亮了上麵開關,然後調試了藍牙,將無線耳機連接了上去。
付環宇交給他是最新設備,並且告訴了他基本使用方法。
他和程理不一樣。
如果是後者,一定會追問簡邪到底要用它來乾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付環宇就變得格外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