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若見他這樣,話噎在喉嚨裡,身體裡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光,她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回沙發上,“瘋子,你這瘋子。”
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如此。
牧羨旭一次比一次用力地磕頭,明明隻是實木的地板,他卻磕得頭都破了,烏紫一片。
牧華弘目光陰沉地看著他,牙關咬得緊緊的,最後慢慢鬆開,“行了,就這樣吧。”
說完,他站起來離開。
“謝謝父親。”
牧羨旭仍用力地磕頭,血色印在地板上,他毫不在意。
……
江嬈所在的醫院安保措施一再升級,由警察日夜維持秩序。
即便如此,也有大量的粉絲聞風而來,有序地站在醫院外的一側,不擾民不亂跑,手抱祝康複的鮮花,舉著討公道的橫幅無聲地聲援著江嬈。
有人路過,就算以前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這些粉絲也懂了。
粉絲們都在等江嬈蘇醒。
林宜在應寒年的安排下才得已進入醫院,醫院特地撥出一整層留給江嬈。林宜站在特護病房的大玻璃牆外看向裡邊,裡麵牆麵刷得雪白的房間,光儀器就擺了好幾台,各種各樣的線連接著病床,江嬈躺在床上,頭上纏了好些繃帶,還有治療儀
頂在頭上,連看她的臉都看得不怎麼清楚。
醫生不敢保證江嬈能活下來,即使能活下來,她頭部受過重創,做了大型手術,醒過來也不可能再恢複到從前。
恢複不到就恢複不到吧,能醒過來就好。
林宜站在那裡,一隻白淨、指骨細瘦的手慢慢攀上玻璃,鼻子酸澀極了。
天塌不下來的,江嬈。
你可以再重新開始的,彆這樣就放棄了自己。
“你家人在等你,你粉絲在等你,我也在等你。”她低聲地說著,聲音哽咽著祈求,“你醒過來吧好不好?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忽然,長而空曠的走廊裡傳來遠遠的腳步聲。
林宜側了側臉,轉身就走,步伐快速地離開,忽然就聽後麵傳來一個聲音,“林宜?”
不太熟也不算特彆陌生的聲音。
林宜的步子僵了下,隨即停下來回頭,就見走廊的儘頭走出來一個身著白西裝的年輕男人,竟是牧羨旭。
他消瘦的身材有些撐不住光鮮亮麗的衣服,他一張臉蒼白,瀏海的遮掩下,額頭上的紫瘀若隱若現。
此刻,牧羨旭看向她,“真的是你。”
“……”
林宜沉默地看著他,她跟著牧羨楓進出牧家大屋的次數不算少,但和牧羨旭從未有過交集,他居然記得住她。牧羨旭一步步走向她,眼睛熬出了黑眼圈,聲音沙得厲害,“我知道你是嬈嬈的朋友,她和我說過有個很好的閨蜜,我有次接她,看到你們在一起,她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開
心。”
原來如此。
林宜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