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沒有回答他,隻是一步步走近,繞過沙發,走到躺著的男人麵前,垂眸看著他,一頭長發垂落至肩膀,耳根的血跡還沒有擦掉。
她的腳上,仍未穿好鞋,腳尖凍得泛出淡淡的紅。
她的手垂在身側,手腕、手指關節上都貼著膏藥貼,本該白皙漂亮的一雙手傷痕累累。
她也不說話,就這麼站在他麵前。
空氣裡寂靜得近乎可怕。
薑祈星默默地背過身去。
應寒年躺在沙發上,一雙眼盯著上方的燈光,半晌,他才從沙發上坐起來,黑眸看向麵前的女孩,麵龐冷峻,薄唇抿成一線,沒有太多的表情。
四目相對。
一句話都沒有。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看她,他終於將視線投到她身上了。
林宜定定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消失在雪風崖變成一塊墓碑的男人,此刻又活生生地坐在她麵前。
她慢慢走過去,越靠越近,直到腿抵到他的膝蓋,才開口問道,“好玩麼?”
聲音發啞。
“……”
應寒年看著她,一個字都沒有。
林宜揚起手就朝他臉上狠狠地扇過去,用儘全身的力氣,一分力都沒有留。
“啪!”
聲音清脆響亮。
薑祈星聽得一驚,但沒有回頭。
應寒年不偏不躲,就這麼硬生生地挨了一掌,被打得臉偏過去,俊龐上多出細細的指印,疼痛擴散開來。
他還沒怎樣,麵前的人卻蹲到地上,抱住膝蓋痛哭出來。
“……”
應寒年目光僵了僵,低眸看去,隻見林宜蹲在那裡哭得柔弱,身體抖得不像話,燈光落在她一雙全是膏藥貼的手上,簡直慘不忍睹。
她哭了很久。
他看了很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就蹲在他的腿邊,他抬起手按在她的頭頂,嗓音低沉喑啞,“彆哭了。”
林宜蹲在地上,仰起掛著淚痕的臉,眼睛通紅,抖著聲音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你活著卻不給我一點信息?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
應寒年低眸看著她,黑眸深如懸崖的底。
林宜說不下去,腿一彎,人癱坐在地上,光著一雙足,伸手去擦眼淚,卻是越抹越多,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有多難堪狼狽,她的下巴根本不受控製地在抖。
良久,她才抽咽著說出來,“應寒年,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她每一天、每一天都不知道在過著什麼日子,她的世界一下子崩裂……
她看著他停在半空的手,抓過來就一口咬了上去,咬得歇斯底裡,潔白的貝齒用力地陷下去。
“……”
應寒年的身形一僵,眉頭微擰,瞳孔縮了縮,卻沒有收回手,任由她咬著。
林宜狠狠地咬著,直到嘴裡嘗到一絲血腥味,她才喚回清醒和理智,她慢慢張開唇,呆呆地看著他手上多了一個清晰的血牙印。
她抬眸看向他,眼中噙著淚光,弱弱地問道,“疼麼?”
“咬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