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知道牧羨楓在亂中上位的時候,應寒年也隻是涼薄一笑,“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直到後來,何耀在三房工作的時候,偶然間看到牧華弘穿襯衫,見到他右肩下的青杉印,樣子和位置竟和應寒年的一模一樣。
普通人不在意的細節,何耀總是能記得清清楚楚。
應寒年聽到後臉色大變,他坐在床邊抽了一夜的煙。
何耀見到他臉上露出再諷刺不過的笑容,“我他媽身上居然有牧家的血,真他媽有意思……”
何耀到這時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前情過往,何耀感覺得出來,應寒年無法接受自己的鮮血裡流著一半姓牧的基因。
那些天,應寒年是極度難熬的,煙抽了一包又一包,屋子裡全是煙味。
何耀有時候想,如果是大小姐陪在他身邊,寒哥不至於會這樣。
可惜,沒有如果。
又後來,何耀被林宜聯係,知道林宜的計劃,知道林宜和牧羨楓的交易。
他急切地跑去告訴應寒年,想讓應寒年現身,否則林宜真要變成大房的人了。
出乎意料的是,應寒年沒有聽他的。
一天之後,應寒年要他聽從林宜的,讓計劃繼續。
何耀不能理解,他本來就是從林宜身邊出來的,所以他忍不住去爭辯,“你不能這麼對大小姐,大小姐以為你死了,她把自己都交待出去,就是為給你報仇,你怎麼能這麼能無動於衷?”
“那你告訴我怎麼做?”
應寒年也怒了,瞪著他吼出來,“我現在跑出去,告訴大家我沒死?牧羨楓明顯知道我的一切,我這時候出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彆?我讓林宜看著我死了一遍又一遍就不是無動於衷了?”
那當然不行。
何耀麵紅耳赤地道,“那你可以偷偷告訴大小姐,帶大小姐離開這裡,彆管什麼報仇了。”
“怎麼離開?”應寒年反問。
“你當初都有辦法讓江家出國。”
何耀道,他實在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林宜為報仇把自己賠進去。
林宜對他有提攜之恩。
說完,應寒年陰沉地看著他,“我查了,林家一直在牧羨楓的監控裡。”
“……”
何耀呆呆地站在那裡,慢慢明白過來。
林家不是江家,林家的宜味食府遍布全國,不是說走就能走的,甚至林家一有風吹草動,牧羨楓就能第一時間知道。
有林家在那裡,林宜就是被牧羨楓攥在掌心裡的玩物。
此時的牧羨楓隻是還沒有露出那麼多的陰暗麵而已……
何耀忽然明白自己問的有多幼稚,他看著應寒年冷峻的臉問,“寒哥,那您準備怎麼做?”
應寒年沒有立刻回答他。
直到某一天,何耀發現租房的鏡子碎了,而應寒年的手上全是血。
應寒年站在租房的陽台上,雙手按在欄杆上,血一滴滴落下,他眺望著帝城地標性建築萬物塔,高得聳入雲端,無論在帝城的哪個角落,都能一眼看到。
這天,何耀聽到應寒年說——
“林宜我不要了,我要做牧家的最高決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