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傷後薑祈星就出現了,他說他是被你趕出來的。”林宜道,“從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
“……”
“應寒年這個男人放蕩不羈,身邊的女人從來沒缺過,可同生共死的兄弟隻有一個,他不會放棄的。”林宜嘲弄地笑了笑,“他會放棄,一定是種反向保護。”
薑祈星跟著他從生死街到國內,是會為了他不要命的人,跟在他身邊不合適。
火苗突然熄了。
應寒年看向她,薄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沒有說出來。
他沒有資格。
在她麵前,他甚至覺得自己是自卑的。
“然後我就想,想了很久,差不多想明白了,你聽我說得對不對。”林宜用一種閒話家常般的語氣道,“其實當初的應寒年是真的想放下複仇陪我離開的,可是他發現自己被牧羨楓算計了,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揭破,這個時候離開已經不現實
了,應詠希的兒子怎麼能被仇人逼得躲躲閃閃過活呢?不可能,他心底的恨和驕傲都不允許他這麼做。”
“……”“所以,他唯一的路就是把身份揭了,在大房、三房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以三房長子的名義回到牧家,搶奪最高決策人的位置,到時候,牧家就是你說了算,你想報什麼
仇都可以。”林宜說完,轉眸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臉,安安靜靜的,等待他的發言。
應寒年看著她,目光深得如同一個無底的深淵,他轉過頭,一抹痛苦掠過眼底,“你繼續。”
繼續?
那就是她猜對了。
林宜點點頭,繼續道,“可是你知道牧羨楓早就把你查清楚了,包括我,我就是威脅你最厲害的一棵棋子。”
“……”“其實我該謝謝你。”她坐在舒適的座位上開口,“那種情況下,你要是表現出對我的感情,我在牧羨楓手裡絕對不會好過,我唯一能真正獲得自由的方式,隻能是靠我自己
。”
“……”
應寒年握緊手中的打火機。
“所以你遠離我,讓我依靠不了你,自己想出辦法離開。”林宜看著他,微笑著問道,“怎麼樣,我的表現沒令你失望吧?我是不是按你畫的棋格走得挺好的?”
直到最後,她才發現是他給她鋪了一條路。
應寒年凝視著她唇邊刺眼的笑容,胸口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你恨我。”
不是疑問。
而是陳述。
“沒有。”林宜笑了笑,“我才說的,我要謝謝你,你知道你走的路很難,不希望誰被你拖累,所以你把薑祈星放到我身邊,讓我們可以互相關照。你知道我隻想離牧氏家族遠遠的,
所以你千方百計阻撓美食基地的計劃,在牧羨楓來找我的時候安排那些人打劫……我明白,我真的明白。”
應寒年看著她道,嗓音低啞,“團團……”
在製定這個計劃的時候,應寒年就知道有些人自己要不起了,可為什麼現在聽她這樣的口氣,他還是會感到從未有過的慌?
“後來我也想過的,起碼這一次我愛過的沒有錯,你也是真的關心我,而且從來沒有真正懷疑過我和牧羨楓有什麼,否則你不會在我背後默默做這麼多的事。”林宜說著,車子裡隻有她一個人的聲音,“如果在最初,你就告訴我這一切,我想我可能真的會被愛情衝昏頭腦,義無反顧地陪你走下去,到時害的不止是自己,還有我身後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