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應寒年不屑地冷笑一聲。
牧子良也沒再浪費口水管教他,隻是看向周圍的景色,牧家的景是一些景區都比不上,加上如今又是春天,更顯出一派欣欣向榮、萬物複蘇之象。
“你要想得到牧家就趕緊叫,彆過了4月5日再叫,到時我不一定聽得到。”
牧子良突然看著不遠處的花間山石流水說道。
聞言,應寒年笑了一聲,諷刺地道,“怎麼,都給自己選好入土的日子了?”
牧子良對他的毒舌已經能做到不怒不燥,隻道,“不都說老人過不過得了時節靠運?清明可是大節氣,我知道我難過這一天。”
以前就聽過,很多年紀大、身體老朽的人看著還行,可一到節氣時間,就熬不過死了。聽到這話,應寒年的笑意慢慢收斂,一雙漆黑的眼望向遠處,道,“我媽臨死之前就想到碼頭邊上看一眼國內的方向,可沒有實現,我希望你們這些害過她的人一個都不得
好死。”
“……”
牧子良看向他,目光黯了黯,好久才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趕你母親離開的時候,我沒想過她會遭遇那些事。”
牧子良不是個願意說軟話的老人家,他隻能說到這個份上。
“你不是儈子手,但你造了一個刑場。”
應寒年看著他一字一字道。
“……”
牧子良聽得心口狠狠一震,他看著應寒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應寒年站起來,從他身邊走過,牧子良沒有留人,隻是孤獨地坐在輪椅上,呆在原地,任由春天的暖風襲來。
忽然,應寒年低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聽說清明時候踏青最有意思,我給您吊著命,去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牧子良聽著,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眼睛莫名地濕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去林家,再和林宜的外公下一盤棋,等那老頭子說自己孫女怎麼怎麼孝順的時候,他就來一句,看,他真的不是孤家寡人,他都簽完任命書了,
他的孫子還想給他吊著命呢。
他也去告訴林宜那個丫頭,彆再諷刺他沒有親情了。
不是每種親情都要和林家一樣膩膩歪歪的,他這種……勉強也行。
“寒年。”
牧子良忽然叫他。
“……”
應寒年背對著他停下腳步。
牧子良坐在輪椅上,沒有回頭,隻是道,“你啊,其實你最致命的問題並不在狠,而在太心軟,將來你要掌牧家,除了牧家人,剩餘的那些你都必須狠得極致一些。”
這是他教應寒年的第一課。
“可我偏偏想對牧家人狠怎麼辦?”
應寒年問道。
“你不會的。”牧子良已經不擔心這個問題了。
“您就這麼肯定?”
應寒年嘲弄地道。
“不有那丫頭盯著你麼?”
牧子良道。
在生死街上,他已經看清楚很多東西了。
應寒年是個聰明的,知道自己要個什麼樣的人在身邊,才會巴著那個丫頭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