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團上上下下的人從她身邊如潮流般湧過,不少人停下來看著她,在她臉上看著究竟。
沒人敢上前詢問什麼,但個個都在竊竊私語,還有人在偷笑。
這一陣陣的人潮快把蘇美寧逼瘋了。
蘇美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這十五分鐘,等時間一到,她站起來的時候腿肚子都在哆嗦。
她轉頭,隻見那幾個捧著法律文件的律師正在偷笑,見她看過來,又立刻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蘇美寧已經不能思考更多,她回到自己的車上,手裡緊緊抓著文件。
這文件上寫得清清楚楚,恩怨一筆勾銷,應寒年終身不得再插手大房的產業,否則付出天價賠償。
可以了。
有這一份就可以了。
回到花園彆墅,蘇美寧是被女傭攙扶著走進去,自己根本走不了路。
她滿心想著自己終於能幫兒子一把,一走進去,就看到牧羨楓坐在沙發上,正放下電話,一向溫和的臉上陰雲密布,嘴唇一點顏色都沒有,手竟在發顫。
“羨楓,你怎麼了?”
蘇美寧著急地朝他走去,以為他是又不舒服了。
牧羨楓抬眼看向她,那眼神比應寒年還要瘮人,他一字一字開口,像含著血似的,“你去做什麼了?”
用的不是“您”。
“我……”
蘇美寧驚住,從包裡就要拿出文件。
牧羨楓的聲音響在她的動作之前,“應寒年命人打電話過來,說我不是個男人,居然讓自己母親去跪著求他。”
他說著,身體裡的血液在逆流,有種歇斯底裡的怒意。
“我不是的……”
她隻是去和解的。
牧羨楓猛地將一旁的古董式座機往地下一掃,站了起來,大聲吼出來,“我晚上睡都不敢睡,就為了再拚一把,你卻跑去自戳脊梁骨!集團大廈裡有多少人進出,你居然向應寒年下跪,你讓那些仍支持我的人怎麼想?你把我的臉放在哪裡,你把大房的尊嚴放在哪裡!”
“不是的,羨楓,我都是為了你。”
蘇美寧拿出文件想遞給他。
“你為什麼永遠都是這樣?”
牧羨楓站在那裡,眼神涼涼地看著她,透著心寒,“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隻知道在外麵張牙舞爪,堂堂牧家大夫人去對付一個舞女,我被人長期下藥你都不清楚;現在好了,我不需要你了,你隻要安份呆在家裡做你的豪門夫人,你又跑去折騰。你是不是看不慣我好?是不是非要我成為牧家有史以來最大的笑柄你才滿意!”
不管怎麼樣,牧羨楓看起來一直都是溫和謙遜的一個人,至少在蘇美寧眼裡,這個兒子從來沒和她說過這麼重的話。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臉色一片慘白。
滿室的傭人不敢坑聲,個個埋著頭。
半晌,蘇美寧回過神來,拿著文件就往前走,急切地道,“羨楓,你看看這份文件再說,你看看……我是去和解的,應寒年已經答應和我們冰釋前嫌,他不會再為難你了。”
見她還是不明白,牧羨楓近乎絕望,他沒有碰文件,道,“電話裡說了,讓我告訴你,那幾個人根本不是律師,就是保鏢臨時扮的,文件上的名字也不是應寒年簽的,根本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