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愕然。
牧華康和牧華弘同時鎖眉,他們想象不到牧子良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像他們無法置信牧子良也會有笑得像個老小孩的時候。
“寒年的母親當年是被我趕出去的,導致她窮困落魄至死,直到幾個月前,我仍認為這是件不值得一提的事,平凡的人就該為偉大的家族讓路,不該破壞裡邊的平衡。”牧子良說道,語氣沉重。
應詠希突然被提及,應寒年的目光一下子凝住。
“可有一天,我突發異想,想提前看看沒有我的牧家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我離開了牧家,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我離開牧家以後,也就是個平凡的糟老頭子而已。”牧子良一個人對著鏡頭緩緩說著,“甚至這期間,我碰上了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說我是孤家寡人,是個可憐蟲。”
他說著,自嘲地笑了一聲。
“……”
林宜站在那裡,沉默地低下眼。
“我當時覺得她不知所謂,我有牧家,我有子有孫,甚至羨光家還添了寶寶,我可是四世同堂,怎麼會是孤家寡人?”
牧子良說著,緊接著他頓了頓,抬眸看向鏡頭,目光慢慢凝住,神色再肅然不過,“可當你們看到這裡的時候,就表示你們已經爭了很久很久,甚至頭破血流、大打出手,那我的靈前呢?多久沒有我的兒子、孫子呆著了?其實她說的一點都不錯,我確實是個孤家寡人,看不穿的是我自己罷了。”
話音落下,牧子的子孫個個臉色變了變,連牧夏汐都低下頭,咬著唇很是愧疚。
“幾個孫子孫女不多理我至少不煩我,應寒年是最煩的,我讓他吃頓飯他要氣我,我晝夜看文件和他商量大事,他丟掉我的文件扭頭就走,跟我講話還老是拍著桌子說,我孫子裡就沒有脾氣像他這麼臭的,他簡直就是來克我的!”
牧子良說著說著好像還真動上氣了。
所有人看向應寒年,應寒年冷冷地看向大屏幕。
怎麼,老爺子覺得自己是被他克死的?
牧羨楓蹙眉,看著大屏幕,不明白牧子良是什麼意思,牧子良忽然話鋒一轉,“是不是覺得這樣我還把位置傳給應寒年是有毛病?”
“……”
下麵的人哪敢吭聲。
牧子良說著從口袋裡拿起幾盒藥對準鏡頭,“來,你們誰要是能立刻說出這個藥我一天吃幾頓,一頓吃幾片,那我的遺囑就算作廢。”
“……”
全場安靜得不能再安靜。
林宜站在前麵,一雙眼看過一張張臉,最後落在牧羨楓的臉上,他算計了那麼多,卻連老爺子的藥吃幾顆都沒有研究過。
牧子良像是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沒人知道是吧?可是寒年知道,這藥怎麼吃怎麼用,他是拍著桌子跟我講的,我孫子隻有他給我記著,並讓我記著,他是不想在下邊人疏忽的時候,我少吃或是多吃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