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說暗渡陳倉這麼難聽。”外公皺起眉頭,“男未婚女未嫁,應寒年的人品還行,這一點我看得出來。”
不過是門戶不匹配罷了。“他是裝的,他接近你們就是帶著目的來的!”林冠霆從沙發上站起來,沒有對嶽父嶽母說重話,隻道,“爸、媽,有些舊事你們不知道,總之,這事你們彆管了。我是不可
能讓小宜嫁給應寒年的!”
說完,林冠霆站起來轉身就走,態度堅決。
他一走,外公外婆立刻站起來,外婆心疼外孫女,拉著她站起來,林宜笑著搖頭,“沒事,外婆,讓我跪吧。”
外婆彎著腰看她,問道,“小宜,昨晚你真去見應寒年了?”
“嗯。”
林宜沒有隱瞞。
外公站在一旁,聞言蹙了蹙眉,“所以,你們確實好一段時間了?”
“嗯。”
林宜點頭。
見狀,外婆不禁歎了一口氣,“怪不得那麼名貴的紙說讓就讓給我了,原來如此。小宜,我和你外公昨晚想了一夜,這事兒確實是不妥的。”
“……”
想了一夜?他們一夜沒睡?
林宜錯愕地看向兩個老人,很是愧疚。“我們不談其他,就說牧家和林家,那是天壤之彆。”外婆語重心長地道,“牧家太高了,又是規矩極重的老家族,你嫁過去是沒有話語權的,有苦也隻能自己吞,林家做不
了你的後盾。”
在牧家麵前,林家根本不值一提。
就像當初,她在林家是大小姐,去了牧家呢?隻能做一個小小的私廚而已。
這就是忽視不了的差距。
林宜跪在地上,知道兩個老人家是擔心自己,於是道,“外婆,他不一樣的。”
應寒年是能拿命護她的男人。“你媽當年也是這麼說的。”外公在一旁忽然說道,轉眸看向遺像上女兒的容顏,雙眼黯淡,“你爸也不是對她不好,可是後來呢?你媽從小提筆畫畫、放筆讀書,什麼活都
沒有乾過,嫁給你爸後卻做起生意,開起餐廳,一天到晚沒有休息的時候,吃了苦也不敢和我們說,最後活活把自己給累出大病來。”
“……”
林宜看向外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到如今提及母親,兩個老人還是一派消沉和痛苦。外公站在那裡,拿起香點上,道,“小宜,不般配就是不般配,我們和你爸都不會害你,現在的你隻是在腦子裡有一張未來的藍圖,卻根本不知道實際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
這也是當初他女兒趙如吃苦的原因。
談戀愛的時候總覺得千般好萬般好,什麼苦都能熬,什麼委屈都能受,結果呢……
外婆按著林宜的肩膀,苦口婆心地道,“小宜,真不是外婆想擋著你追求幸福,你是聰明孩子,你可明白井淺河深、門高莫對的道理?”
林宜明白長輩們的顧慮,也不忍拂他們的好意,便淡淡地笑了笑,“外公外婆,我一定會想清楚的,你們先去補覺好嗎?”
“你在這跪著,我哪睡得著。”
外婆歎著氣道。
“外婆,我沒事的,你們為我的事難受,我心裡不安。”林宜靠到外婆身上,聲音軟軟地道。
聞言,外公和外婆互相看了一眼,不忍讓寶貝外孫女不好受,於是離開。
離開之前,外婆給林宜拿來一個軟墊,讓她可以跪得舒服一些。
林宜跪在遺像前,整整跪了四個小時,一直跪到午餐時間,林冠霆才讓她起來。林宜起來的時候腿肚子都在打顫,走都走不穩,手在膝蓋上揉了好久,才一頓一頓地走進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