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寒年低沉地開口,打開一瓶價值不菲的酒,整瓶灑在墓碑前的地上,酒液濺在兩人的褲子上,都是一動不動。
“……”
薑祈星低眸看向被酒浸濕的土壤,咬緊了牙關忍住情緒。
他忘了有多久沒有拜祭過父母,現在看到墓碑依然能想起來那日被血染滿的路,父母慘烈的死狀。
倒完手中的酒,應寒年把酒瓶立在墓碑前,道,“林家你不用再呆了,過幾天和我一起去帝城。”
薑祈星跪著,從早起就沒有吭過一聲的他終於開口,“我不去。”
“……”
應寒年目光一冷,轉眸睨向他,“你再說一遍。”“寒哥現在身邊要人有人,要權有權,立於巔峰之上,既有林小姐相伴,又有何耀這個左膀右臂,我何必去添堵,我這種人向來也是什麼忙都幫不上。”薑祈星不說話則已
,一說便是這麼長的句子。
聽著這話,應寒年舔了舔後槽牙,從地上慢悠悠地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驀地抬起一腳就朝薑祈星身上踹過去,“你放什麼狗屁!”
“……”
薑祈星被踹得倒坐在一旁,抬眸,應寒年的眼裡滿是陰厲,似是要噴出火來。
這邊林宜聽到響動錯愕地望過去,兩人在墓前對峙著,一旁的保鏢見狀要上前,她出聲阻止,“彆過去。”
有些話得他們得自己講清楚。
薑祈星被踹得臂膀極痛,他從地上站起來,麵對應寒年的怒意第一次沒有畏懼,而是直迎目光,麵無表情地道,“寒哥不早就嫌我礙事了麼?”
“……”
應寒年站在那裡,眉頭擰起,眼底越發冰冷。薑祈星苦笑,“也是,我不如林小姐聰慧能事事幫到寒哥,也不像何耀觀察力驚人能做寒哥的眼睛,我會懂做生意,是你教的,我會打架,也是你教的。我一直以為我能幫
上點什麼,可事實上,在你身邊我不過是個廢物罷了,沒有我,寒哥你反而容易成事。”
“你腦子進水了?”
應寒年冷冷地道,語氣燥得厲害。
“其實這兩年,你和林小姐的關係一直沒有斷吧?”
薑祈星問道。
“……”
應寒年眸子深沉。“當初你怕我誤了你的大事,把我趕走,怕我性子衝動亂來,就讓林小姐盯著我。”薑祈星站在那裡一字一字道,“現在你什麼都得到了,又把我找回去,為什麼,礙於我父
母的情麵麼?”
“誰和你說的這些?”
應寒年發火之後反而冷靜下來,他媽的這些東西是薑祈星自己琢磨出來的就出鬼了。
“……”
薑祈星沒有回答,轉身便要走。
應寒年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來氣,上前又要去踹他,薑祈星猛地回頭,兩人頓時廝打起來。
林宜遠遠地站著,擔心應寒年的傷,但又不想上前隨意破壞。
應寒年一身的傷不是薑祈星的對手,被推一把後直接往後踉蹌幾步,呼吸都痛苦。薑祈星一雙眼睛紅得可怕,站在那裡歇斯底裡地吼出來,“夠了!寒哥,你嫌我蠢嫌我笨,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講,讓我滾蛋!現在這樣算什麼?看不起我又想顧念我父母的
恩情?我薑祈星不是條狗,不需要可憐!”
他跟在應寒年身邊從來都不是為了榮華富貴。
可他接受不了欺騙,接受不了看不起……
他以為自己是應寒年的兄弟,可結果呢?他身邊有的是幫手,他算什麼?應寒年退後好幾步,背上作痛得厲害,他黑眸冷冷地看向他,“我再問一遍,誰和你說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