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互相看一眼,然後全部行動起來,到處翻箱倒櫃地找。
大廳裡頓時一片混亂,保鏢們在樓梯上上下下。
牧羨楓跌坐回沙發上,捂著胸口痛苦地呼吸著,嘴角的血沿著下巴淌下去。
“大少爺。”
方銘著急地拿出藥讓他吃下。
牧羨楓沒有喝水,直接將藥乾咽下去,他看著那些人搜東西,沒有半分慌亂,嘴角的弧度染著鮮豔的血,一如外麵花園中妖冶的顏色。
“砰!”
應寒年站在那裡,踹翻一張椅子。
看看應寒年,看看這樣的牧羨楓,林宜花了所有的力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拚命忽略額角瘋狂跳動的太陽穴和心裡黑洞般的不安,她在原地踱了兩步,而後轉身看向牧羨楓,“牧大少爺,你也是生意人,生意向來講究雙贏,何必鬥得兩敗俱傷?”
“……”
牧羨楓微笑著看她。
“你還年輕,你母親還在世,你真的就不想活下去麼?”林宜問道,眼眶紅得厲害,聲音尚算鎮定,“你最多也就能折磨我一個月,一個月後,你和你母親就完了。”
“……”
牧羨楓仍是微笑。
“隻要你把解藥交出來,我讓應寒年把人撤了,你們立刻改名換姓離開國內,應寒年今後也找不到你們,你們絕對能在外麵生活得很好。”
牧羨楓坐在那裡捂著心口看她,忽然有些悲哀地笑了一聲,“林宜,你呆在我身邊一年,說曾視我為朋友,可你其實一點都不了解我。”
“……”
林宜的目光僵住。
“你覺得我把你拉到身邊,費儘心機壓住二房、三房,不顧一切要去坐那個位置,就隻是為了活著?”牧羨楓反問,“擁有我這樣一具爛軀殼,活著從來都是沒意思的事,怎麼活才有意思。”
“……”
應寒年低眸,冷厲地盯著他。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去搶那個位置?為了長房的榮耀?為了權勢?”
“……”
“通通不是,我的人生在我尚未懂事之時就被人決定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牧羨楓看著林宜蒼白的臉,眼底透露著一種瘋狂,“憑什麼是彆人來掌控我的人生?憑什麼我是彆人棋盤上的棋子?既然顧若沒弄死我,讓我還活在這個世上,遊戲規則就該由我定,這場遊戲怎麼玩是我說了算!所有人,都該是我的棋子!”
“……”
林宜呆呆地看著他,認識牧羨楓這麼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真實麵目。
一具病弱的軀殼裡住著一個末日狂歡般的歪曲靈魂。
從一開始,所有人在他眼裡都是棋盤上的棋子,牧子良、二房、三房,包括應寒年和她。
他運籌帷幄,步步緊逼。
可應寒年同她,打亂了這局棋。
執棋者被陷困境,一個本來就歪曲的靈魂怎麼能接受自己被安排,所以,林可可成了他困局中的唯一一顆棋子……
牧羨楓說了這麼多話,呼吸更吃力了,頭往下低去,仿佛隨時會死一般。
好久,他才抬起頭,看一眼被翻得一團亂的大廳,又看向林宜,“林宜,我一直都很欣賞你,你很聰明,能在我眼皮底下瞞了兩年,這一次,你又有什麼破解之法?”
林宜握緊了手。
“一麵是親情,一麵是愛情,很難抉擇吧?”
牧羨楓笑,“是不是很像下棋?我記得你是懂棋的,如何取舍?選了愛情,林家22條人命在那裡看著你;選了親情,你怎麼對得住應寒年?他為你可是用心良苦,一個點煙器都能拿命去撿的男人,你對得起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