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說不下去,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林宜聽著,目光黯了黯,高位截癱,林可可的餘下人生沒了任何的可能和希望,生不如死。
林宜心中沒什麼痛快,處置了林可可,也不能讓解藥到她的手裡,還有那麼多人在醫院裡。
“小宜。”林冠雷抱著昏過去的妻子,抬眸看向林宜,臉上沒什麼情緒,一個字一個字道,“我向你賣個老臉,讓我把女兒帶走吧。”
林宜還沒說話,一旁的何耀皺了皺眉道,“雖然傷天害理的事都是林可可做的,但怕是林夫人不一定能理解,對大小姐心生怨恨。”
林可可是折騰不動了。
可她還有個媽媽。
林宜倒不想這些,她知道大伯母就是個很普通的婦人,極疼極放縱自己的女兒,但本身是做不出什麼壞事來。
何況下半輩子,她伺候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林可可就夠煩了,哪還有多餘的精力。林宜剛要開口,林冠雷坐在地上抱著妻子做出保證,“小宜,我說過,可可不改好我就打斷她的腿,如今我做到了,現在我再和你說,要是你大伯母動了歪念,我就帶著她
們一起去死。”
林宜聽得太陽穴跳了跳,她低眸看向林冠雷,短短幾天,大伯父老了很多很多。
“等醫院那邊看過之後再帶走吧。”林宜看向何耀,“你陪著去一趟,活動一下關係,否則不太好說得清。”
“我明白了,大小姐。”
何耀點頭。
林冠雷想抱起妻子抱不住,最後是旁邊一個保鏢上前背上,醫護人員抬著滿身是血的林可可走出來。林冠雷跟在母女後麵一步一步往外走去,林宜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他們,大伯父的背影佝僂著,完全像是個老人一般,林可可躺在那裡,一出門陽光拂下來,風吹起她帶
血的裙邊,像一隻紅色的蝴蝶在飛舞。
林宜明白,這一次,林可可是徹底退出了她的生命,林可可二十多年肆意妄為的人生中,總是心比天高,自以為應該比彆人過得更好,卻不願意多付出努力,甚至當彆人過得好時,她不平衡的心理達到極致,不顧一切地去
破壞。
她是林可可的堂姐,她們身上有著類似的血,於是她便成了最合適的嫉恨對象。
弄到最後,林家被折騰得快散了,自己卻也賠上不死不活的一生,這樣寶貴的一課林可可該受教了。
當然,她們家與大伯父家便也徹底斷了,再無往來的可能。
“都說牧家的爭鬥很血腥很可怕,看來小小一個林家也不遑多讓。”牧羨楓優雅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林宜慢慢轉過身,一雙眼看向他,聲線清冷地問道,“你很驕傲麼?你算計人心、輕賤人命,你不過是一隻泯滅了良知的畜牲,你有什麼可驕傲的?”
大廳裡飄散著刺鼻的血腥味。
牧羨楓坐在輪椅上,聞言,他的笑容一點點凝在臉上。“我泯滅良知?顧若向我下藥的時候留過半分情麵?爺爺將我扔在這裡多年不聞不問的時候想過我是他的孫子?應寒年將我逼得坐困愁城,活在他的監視下,想慢慢折磨死
我,他對我又幾時心軟?你背叛我、逃離我的時候,又何曾有過一絲一毫的猶豫?”
牧羨楓盯著她道,“林宜,不要自視偉大,每個人都不過是站在每個人的立場活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