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編排你?”牧闌用一種無藥可救的眼神看著她,“人都在這裡,你敢不敢讓羨楓和方銘做一次親子鑒定?”
“我有什麼不敢的!”
蘇美寧大叫道,氣勢極足。
“大夫人……”
一個顫抖的聲音傳來。
林宜低眸看去,隻見方銘倒在地上,撞得頭上已經全是血和傷,他的眼淚落下來,語氣生死可戀,“那次是個意外……隻是個意外……”
蘇美寧瞬間呆住,傻眼地看向方銘,“你胡說什麼……方銘你也被他們收買了是不是?你怎麼可以——”
“大夫人,那年你在外麵和姐妹們喝了酒,回來時酩酊大醉,你……你把我認成了大爺。”方銘倒在地上,整個人若死灰一般,字字都是泣聲,“對不起,對不起,大夫人。”
林宜終於明白了整個故事。
無非是一個酒醉,一個把持不住,發生了荒唐一夜。
牧大爺和安姨以為兩人有奸情,但其實從頭到尾知曉事情是怎麼回事的……隻有方銘一個人,而這人居然什麼都不說地在牧羨楓呆了那麼多年。
“不可能!不可能!”蘇美寧仍是不敢相信,還在竭力否認,忽然又想到那時丈夫突然將方銘趕出家門,後來直到丈夫去世,她發覺自己處理家事的能力不夠,想到方銘是個中好手,又把人叫
回來。
所以,是真的。
都是真的。
她恨死了應詠希勾引丈夫,恨丈夫不顧妻兒,到頭來……卻是她犯了錯?連羨楓都是……
蘇美寧的肩膀徹底癱了下去,手上的血不斷地汩汩而出。
牧羨楓低眸看著她,見她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動了動被鮮血染紅的唇,聲音都像是含著血腥味的,“所以,我不是牧家的長房長孫。”
他根本連牧家的血脈都不是。
那所謂的長房榮耀對他來說算什麼?
當年他被下的藥,這些年來沒有健康的身體算什麼?
還有他為了牧家最高的那個位置耗儘的心血……又算什麼?
長房榮耀。
長房的榮耀……
他付之一生為的長房榮耀……
眾目睽睽之下,蘇美寧忽然像是發了狂一樣撲到方銘的身上,張嘴就咬上方銘的脖子,保鏢和警方連忙上去拉扯。
等將人拉出來的時候,方銘的脖子上血肉模糊,鮮血狂湧,很快就在地上聚起一灘,顏色鮮紅,他睜著一雙眼,死灰般地盯著前方,動也不動……
頓時,現場一片混亂。
牧闌蹙起眉,林宜拉著她往後退了退,由著保鏢和警察們去處理。
太混亂了,混亂得眼前全是人,全是雜聲。
直到有人尖叫,林宜才發現發了狂的蘇美寧掙開人,趁亂跨過護欄跳了下去。
一下子,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靜得一根針掉落地上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