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看向他,迎上他漆黑的眼,問道,“應寒年,我問你,如果你母親還在世,她需要你去辦一件事,你是不是會假手於他人?”
“這不一樣。”
應寒年的眉擰得更緊了。“一樣的。”她笑了一聲,聲音格外苦澀,“你忘了,我活過一世,在那一世,我爸死了。安姨到現在都說我不該那麼快原諒爸爸,因為爸爸為了那個肖新露傷過我太多次。
”
“……”“可是應寒年你知道嗎,當看到上一世死去的親人還活生生站在你麵前,真的會什麼都不想計較的。”她說著有些哽咽,“我爸拚了命想要發展宜味食府,就是想我以後嫁你
的時候,林家在外人看來也是有底氣的。”
應寒年沉默地看著她。
“或許你覺得外人的話根本不重要,可我爸覺得重要,所以他那麼辛苦。”林宜看著他,輕聲道,“你當然可以幫林家,可是這樣一來,一切就變質了。”
“團團……”
“我要的是與你比肩,我可以依靠你,但絕不是依附你生存。”
林宜一字一字說道。
“……”
“其實去參賽,也不都是因為爸爸,我自己也想強大起來。”
她想強大到完全可以堵絕旁人的閒話。
“不準掉淚。”應寒年撫上她的臉,拇指指腹輕輕撫著她眼睛的下方,眸子深邃地盯著她,語氣軟了,“以後,以後我一定給你機會發展,但不是現在,你懷孕了……”
林宜立刻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隻是帶隊參賽,絕不做體力活,絕不會讓自己勞累,該休息就休息,該吃飯冰吃飯,我也可以做到一小時給你一個電話報備。”
“……”
應寒年抱著她不說話了,臉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林宜看著他,手慢慢放下來,澀笑一聲,“這樣也不行是嗎?我懷孕,就得十個月呆在這個房子裡不出去對嗎?”
“你彆這樣笑。”
“……”
林宜垂眸,滿是黯然。
應寒年的眉間擰得厲害,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全是妥協,“肺炎,最多三個星期就可以休養好,到時你把工作轉交給爸。”
他不插手宜味食府。
聞言,林宜的眼睛亮起來,“你真的同意了?”
“你這又凶又哭的,我能不同意?”應寒年道,“你去參賽沒有問題,但是其它的你得聽我安排。”
“好!”
林宜一口答應,直接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眼裡哪還有剛才的苦澀,滿滿的都是狡黠。
其實搞定應寒年……一點難度都沒有。
他凶就比他更凶,他軟就比他更軟,實在不行她擠出兩滴眼淚就是了。
昨天實在不該還為這事猶豫不決一晚上。
……
林宜還是低估了應寒年對這個女兒的重視程度,雖然,還不知道是不是女兒。
還沒出門,林宜就被一地的運動鞋閃了眼睛,傭人們還在從外麵往裡邊搬,有鞋,有舒適寬鬆的衣服。
一個上午,應寒年就將她這十個月要穿的衣服全備齊了。
奢靡得讓她不敢置信。
一部分傭人在搬東西,一部分傭人正在所有的家具尖銳處貼上防撞條,所有的洗手間都加強防滑處理,整個牧家大屋頓時變得格外熱鬨。
“……”
林宜縮在沙發上看著應寒年在一雙一雙地檢查鞋底,那架勢簡直就是在看鞋子裡是不是裝了核彈。林宜沒眼看,默默地轉過視線看文件,是“一味一生”的參賽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