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案子裡,死者子女的態度很能影響審判。“不行,這樣就變成道德綁架了,應寒年也沒有想這麼做。”林宜搖搖頭,“而且,白書雅告訴我,他們決定不出庭、不參與、不鬨大,法院判成什麼結果他們都接受,都當
成是一個了結,再不提及。”
他們兄妹能有這樣的態度已經很好,他們到底是失去了家人,還能要求什麼呢?
現在,隻能靠律師的本事了。
三個人正說著,會議室的門被打開,應寒年沉著臉從裡邊出來。
看到他這樣的臉色,林宜的心沉了沉,她接上一杯熱水走上前遞給他。
見到林宜,應寒年的麵色稍緩一些,端起杯水喝水,暖流淌過胃部,舒服一些,道,“開庭了,我們過去。”
“嗯。”
林宜點點頭。
眾人陸陸續續進入法庭,這是不對外公開的,因此人並不多,都是相關的人士。
林宜被應寒年牽著坐下來,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領帶係得筆挺,很是英俊,隻有一張臉是冷若冰霜的。
從應門回來的這些天,他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彆擔心。”
林宜輕聲說道。
“嗯。”
應寒年頜首,人往後靠了靠,將水杯放到一旁,抓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牢牢地握緊。
薑祈星被帶上來,他還是和那天在海邊差不多的狀態,一張臉上沒什麼表情,很沉默,也很堅定,順從跟著庭警慢慢走向被告的位置。
他抬眸,朝林宜這邊看來,在見到應寒年冰冷的臉色時,他內疚地低頭。
他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卻對不起寒哥。
他一步步僵硬地走到被台席,開始接受審判。
庭審的步驟按部就班。
林宜作為現場證人之一,也到證人席講話,她說的自然都是益於薑祈星的。應寒年請的律師團自然是國內的一流水平,連續擊破檢控方的種種論點,表示蓄意殺人純屬無稽之談,檢控方似乎也猜到他們會如此,於是跳脫出來,一直抓著逃逸這一
點不放。
林宜的心跟著庭審的過程起起伏伏,她看向薑祈星,有陽光從高窗落下來,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沉默而孤獨,就好像一個局外人般看著控方與辨方的激烈爭辨。
她想,要不是應寒年堅持,薑祈星更願意直接認罪。
漫長的法律條文辨駁中,庭審接近尾聲,林宜坐在一言不發的應寒年身旁,下意識地看向法官和陪審團,看著他們討論。
逃逸這一點,怎麼都洗不脫。
“應寒年。”林宜往後坐了坐,靠近應寒年,注視著他漆黑的眸問道,“如果能少判幾年是不是就……”
萬一太過偏執,反而得到更加差的結果。
“我要他無罪釋放,一天牢獄我都嫌多。”
應寒年嗓音冷冽,更加用力地握緊她的手,泛著寒意的雙眼望著法官的方向。
牧華康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殺人犯,憑什麼讓薑祈星為他的死坐獄?
林宜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嗯,一審不行,還有二審,這官司打下去就是了。”
這個時候,她隻有支持他。
但照現場來看,一定是要進入二審的了。她抿緊唇靜靜地等待宣判,那邊辨方律師從法庭外匆匆走進來,站在庭上道,“法官,我申請在宣判之前傳召新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