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嬈坐在床上,忽然打了個嗬欠,伸伸懶腰,“好累,我困了。”
“那你睡吧,我走了。”牧羨旭接過毛巾從地上站起來。
聞言,江嬈緊張地收回自己的動作,直直地看向他,“你還會消失嗎?”
“不會,你可以打我電話。”
牧羨旭拿出自己的手機搖了搖。
江嬈不放心地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他的號碼,牧羨旭接通電話,當著她的麵將手機放到耳邊,輕輕地“喂”了一聲。
江嬈這才滿意掛掉電話,“那晚安,小醜王。”
“晚安,嬈嬈。”
牧羨旭輕聲說著,把毛巾和她喝過的薑湯杯子一並收走、洗淨、放好。
等他出來的時候,江嬈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睡得毫無防備心理,睡裙被撩得有些上,白皙的大腿都露了出來。
睡著後的她不再有稚嫩的言語和舉動,和每個二十多歲的普通女孩一樣,燈光落在她窈窕有致的身材上,極為撩人。
牧羨旭站在那裡,深深地看了一眼,上前將被子替她蓋好,動作極輕地將電視機和電燈關掉,然後悄悄地退出房間。
牧羨旭一個人走在走廊上,身上的小醜服濕嗒嗒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伸手摘下小醜帽和麵具,低頭看向自己身上滑稽又可笑的小醜服。
換作以前的江嬈,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渾身濕透地離開,以前備薑湯、擰毛巾的那個角色是她。
她對他無微不至。
也好。
輪也輪到他了。
……
從酒店出來,牧羨旭開車去了一處山上。
夜晚,大雨拚命地下著,牧羨旭一腳踩進顧氏墓園,一雙浸滿水的小醜鞋走過一排排的墓位,最後在一個冰冷的墓碑前停下來。
他將手中的花束擱到墓碑上,抬起手抹去墓碑照片上的雨水。
照片被嵌在玻璃後,他剛抹去,雨水又很快將玻璃打濕,模糊了照片中女人的容貌。
這裡埋葬的是一個強勢而乾練的女人,他的母親顧若。
牧羨旭屈膝跪下磕頭。
“母親,我回來了。”他跪坐在地上,身上潮濕而冰冷,他也完全不在意,他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苦笑一聲,“母親,您要強了一輩子,就為守著牧家三夫人的名頭,可最後,您還是葬在顧氏,您
後悔過嗎?”
大雨洗刷著整個墓園。
路燈亮著,燈光下的雨強勢極了。“有些事我隱隱約約知道一些。”牧羨旭自言自語般地道,“我在想,如果當初是父親去坐牢的話,三房衰敗,鬥不起也不鬥了,是不是反而是好事,至少不用落到現在家破
人亡的程度。”
“……”
“我現在連一聲父親和母親都沒地方可叫了。”
他笑著說道,眼淚混著雨水淌下來。
從監獄出來,外麵的天已經變了,他沒了家,牧氏不再容他,父母兄長都已經不在……
“那你應該去問應寒年,是他讓我們家破人亡的!”
一個充滿恨意的聲音忽然刺破夜晚的雨聲。
牧羨旭跪在地上轉過身,就見久違的牧羨泉站在不遠處,一手執傘,一手抱著花,一雙眼裡充滿了仇意。
“哥?”牧羨旭錯愕地站起來,“你不是在國外麼?”牧羨泉一步步走到他麵前,紅著眼眶道,“你知道來看母親,難道我就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