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中,已經曝光了生死街的地址。
牧華弘從來都不是什麼小角色,他在生意場上呆的時候比應寒年長多了,幾乎是立刻,他就反應過來。
新聞已經曝出去了。
不到一個小時,國內就會傳遍他這個殺妻之人還活著,是由自己的兒子包庇,所有人都會唾棄,沒有人會去打探一段長達三十年又臭又長的故事。
牧華弘坐在那裡,不緊不慢地吃了一口飯,鎮定地點頭,“好,那我回房收拾下行李。”
“嗯。”
應寒年冷著臉應了一聲,重新在餐桌麵前坐下來。
“那你們慢慢吃。”
牧華弘擱下筷子,一手擋在身前站起來,起身的動作極為緩慢,他抬眸深深地看向應寒年,看著那一張英俊而年輕的臉,看著那些屬於應詠希遺傳下來的影子……
這是他的兒子。
他和應詠希的兒子。他深深地注視著應寒年,臉上露出終於釋懷的笑容,平靜地站起來,轉眸看向正在自己學扒飯學得歡樂的小景時,“景時,爺……我要走了,以後要聽爸爸媽媽的話,知道
嗎?”
小景時吃得正歡,哪顧得上理會牧華弘,隻看他一眼便繼續扒飯,吃得整張小臉上全是米粒。
牧華弘看得又笑一聲,然後看向林宜,“寒年忙,景時又太皮,上躥下跳的,你辛苦了。”
林宜站起來,看著他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牧華弘警告地看她一眼,接著看向應寒年,叮囑道,“再忙也要抽點空出來,一家三口出去玩玩,彆等老了回想起來隻有工作。這人啊,最經不起的就是回想。”
“行了,那麼囉嗦。”
應寒年冷淡地道。
牧華弘毫不在意應寒年的態度,溫和地笑了笑,“那行,你們都好保重,我走了。”
說完,牧華弘轉身,挺直脊梁一步步走出餐廳。
林宜看著他的背影離開,轉頭問應寒年,“是新聞曝光了麼?”
“嗯。”應寒年顯然也不想讓她有什麼擔心,平淡無奇地道,“沒什麼大事,吃完飯我去解決。”
“行吧。”林宜點點頭,看著兒子自己學吃飯,似是想到什麼,不禁道,“還以為三爺這次過來,能多呆幾天,沒想到這就走了。對了,你記得提醒送他過去安頓的人,給他安排一個
房間陽光充沛的房間。”
“有什麼好關心的。”應寒年冷冷地道,伸手夾給她菜,“快吃飯。”
“不是,是三爺自己說的,他現在受不了沒太陽的房間,這次還特地挑了顧銘對麵那一間房,那裡陽光好。”
林宜隨口說道,低頭開始吃飯。
“你說什麼?他住哪間?”
應寒年猛地轉眸朝她看過來,眼底散發著寒意,如冬日的雪,一點溫度都沒有。
林宜幾乎沒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突然朝她這樣看過來,她愣了下,怔怔地道,“顧銘對麵的那間房啊。”
“……”
應寒年的臉瞬間鐵青,黑眸沉了沉,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猛一下起身,撞倒椅子也不管,一陣風似的往外跑去。
“應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