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寒年就是要他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
聞言,應雪菲目光黯了黯,難怪一路上她碰到的診所還沒進,就都關門了。
應寒年說放了顧銘一條命,就真的隻是放一條命而已。
她閉了閉眼,打起精神道,“那你也得吃,生死街沒醫生治你,我們就去其它國家治,我帶你去。”
還真想跟他逃亡去麼?
虛偽的女人。
顧銘冷嗤一聲,不理會她。
應雪菲不死心,用勺子舀起一勺湯,“你喝點湯,我剛剛嘗過,雖然沒你做的好喝,但還行。”
“你離我遠點!”
顧銘厭煩地道,奈何手不能多動,腿不能多走,隻能像個廢人一樣坐在這裡聽她念叨。
聽到他的話,應雪菲笑了笑,“那恐怕不能如你所願,如果你看到我惡心,那也隻能忍忍了,因為從現在開始,你去哪我都會跟著,你不用想甩開我。”
“我死你也跟著?”
顧銘冷眼掃向她。
“跟。”
應雪菲想都不想地道。
“……”
病得不輕。
顧銘恨得不行,又被她激得噎住,話說不出來,隻能再一次彆過臉去。
懶得看這女人。
下一秒,他的下巴忽然被擒住,他目光一震,應雪菲已經傾身上來,吻上他的唇,將一口麵湯渡給他。
顧銘的腦子有一瞬的空白,但下一刻,他唾了一口,將麵湯吐了回去。
應雪菲被濺了一臉。
夜風涼得入骨。
她蹲在他麵前,沒有任何意外,看著他執著地道,“要麼你自己吃,要麼我就用這種方式一直喂你。”
“應雪菲,你神經病發作彆發我身上,你是不是沒有羞恥心?我告訴你,就算我顧銘腿斷了手斷了,成路邊流浪漢一個,我也不想上你!懂麼?”
顧銘盯著她道,字字銷骨。
應雪菲蹲在他麵前,聽著他的話,一張臉白得不能再白。
驀地,她笑了,唇角的傷口更加刺目,她注視著他,“顧銘,你後悔過嗎?”
又是這種問題。
林宜問,她也問。
他沒什麼好後悔的,他隻是輸了。“我後悔過。”她蹲在他麵前,新做的發型被風吹得有些許淩亂,月光柔軟和了她一張蒼白的臉,“我曾經不知道有個人愛我,默默地想要守我平安,我反而去怪他,恨他,
就這樣錯過了;現在我知道了,我就想去守護他,哪怕他已經不再愛我,但隻要還是他,我就會守護他,跟著他。”
“……”
顧銘蹙眉。
“我的命也好,尊嚴也好,跟錯過比起來,這些都不重要。”她的錯過是陰陽相隔,她不能忍受再來一次。
顧銘聽得出來她指的是他,因而更加厭惡,“你應該跟著的是精神科醫生。”
他的字字厭惡,應雪菲擦了擦臉,眼裡蒙上一層水光,卻不落淚,“顧銘,我會向你證明,這世上除了你姐姐,還有我在真心真意地愛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子。”
“彆跟我提姐姐,你不配提她!”
“我配,就憑我和她一樣,覺得全世界都沒有你重要。”應雪菲不假思索地道。
月光下,她眼裡透露出來的東西太過堅決。顧銘的目光僵了僵,一時之間無法與她對視,他頓了兩秒,偏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