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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應景時出車禍死的時候,白茶才知道他的父母是應寒年和林宜,是那樣了不起的大人物。
也是直到這時候,她才知道他愛的從來不是她。
醫院冰冷的走廊裡,站滿了形容肅穆的保鏢,儘頭處,手術推床孤零零地停在那裡,白布擋不住底下人的滿身血腥,味道是那樣刺鼻。
她想衝過去,被保鏢攔住。
“那是我老公……”
她激動地說著。
這一句之後,應寒年和林宜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她尚未來得及震驚,又有一個穿著時尚華麗的女孩哭著從她身邊跑過去,還撞了她一下。
女孩雙手拎著裙擺,跑得連高跟鞋都丟下了,長長的拖尾從她腿上掃過去。
白茶感到一股刺骨的冰涼,一直涼到心口處。年輕的女孩撲到手術推床上,揭開白布,哭得泣不成聲,“為什麼會這樣,景時,你怎麼可以死,你怎麼可以……你起來好不好,你起來,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不會再胡思
亂想了,我隻要你,我隻要你,你聽到沒有?”
女孩一遍一遍地說著,最後痛苦、懊悔地跪了下來,“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
她的傷心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仿佛她才是應景時的妻子。
白茶認出了她,就在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自己還在家裡看全國舞蹈大賽的直播,衝出門時,這位年僅22歲的周純熙小姐拿下了總冠軍。
緊接著,許多人神情緊張地從外麵衝進來,白茶生生地被人潮給擠到了外麵。
一個一個都進去了。
這些從未認識的人突然之間全圍在她老公的遺體旁,而她,卻被隔絕在外麵。
像個局外人一般。
從頭到尾,她連看一眼應景時遺容的資格都沒有。
她聽著他們一聲聲地呼喊應景時,人逐漸有些恍惚。
她想,也許他們叫的不是她的老公,隻是同名同姓罷了,她老公不是應氏集團的公子哥,隻是一個普通人。
她如行屍走肉般離開,沒有人在意到她。
她想,回到家說不定應景時就在家裡等她,可走到醫院大門時,她的雙腿便像灌了鉛似的再也走不動,整個人沉甸甸地跌坐在台階上,眼神呆滯空洞地看著前方。
從接到電話到現在,她連眼淚還沒來得及掉。
醫院外的天空,灰澀無比。
像要下雨,卻又壓著不下,悶得令人感到窒息。
“白茶白小姐?”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白茶回頭,就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站在她身後,西裝筆挺,斯文俊逸,滿身貴氣卻不逼人,他眼眶紅著,布著幾道血絲,神色悲憫憔悴。
她似乎在應景時看的財經新聞上看過他,但不記得名字。
“你好,我是牧景洛,景時的大哥。”
男子朝她點點頭,跟著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
白茶接過來,看了一眼,內心那點小小的奢望與幻想也隨著這個男人的出現而破滅殆儘,她聽到自己啞得不成音的吐字,“他還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