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帶的醫生呢?過來!快過來!”
她聽到他在聲撕力竭地大吼。
頭頂上方的燈光在變幻。
到這一刻,許星梨真感覺不到多少的疼痛,隻覺得一身空白,什麼都是虛的,連聽聲音都像是
幻覺。
牧景洛抱著她邊往樓下跑,邊低眸看她,似個孩子般懦弱恐懼,“你撐住,許星梨你聽到沒有?撐住,給我撐住!不準閉眼睛!不準閉!”
“…”
許星梨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她的身體隨著他瘋狂的跑在顛著,一隻手無力地垂落下去,手腕上滿是勒痕,手上全是血。
一滴液體落在她的臉上,很快便由溫熱化成冰涼。
她以為自己哪裡又流血了,一睜眼,卻是牧景洛那雙蒙著水光的赤目。
他哭了麼?
為她?
這一刻的牧景洛,應該是真心喜歡著她的吧。
眼中的世界變來變去。
她被放到救護車上,牧景洛站在一旁歇斯底裡地喊著人,身上的襯衫蹭得血跡斑斑。
很快,有醫生過來給她儘是血汙的口腔做清潔,有小燈照進她的瞳孔,觀察她的狀態。
呼吸罩被戴上,許星梨睜著一雙眼,眼神定定地看著上方突然多出來的一袋輸液,連什麼時候紮的針她都沒有感覺。
“星梨,聽得到我說話麼?”
牧景洛俯身站在她身旁看著她,溫暖的手指埋在她的發間輕輕摩挲,“我們現在去醫院,到醫
院就好了。”
“…”
許星梨看著他,動了動唇,卻隻是在呼吸罩上呼吸白色的氣,說不出話來。
牧景洛盯著她的狀態,一旁的醫生剪開許星梨肩膀處草草的包紮,將襯衫、內衣全部小心翼翼剪開,將模糊的血肉做簡單清理,一道深入白骨的傷逐漸赤裸裸地顯露出來…
牧景洛呆呆地看著,一滴淚無聲落下,沒有血色的唇顫栗起來。
他低頭吻上她的額頭,聲音抖得不像話,“要是我早點聽你好好講,我就不會讓你弄成這樣,對不起,對不起…你一定要撐住,我以後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他的唇涼得沒有溫度。
許星梨躺在那裡看著他,微微抬了抬手,牧景洛立刻緊緊握住她的,低眸看她,“你要說什麼?”
許星梨勉強往外伸指。
察覺到她的意圖,牧景洛鬆開她的手,就見她指著一個方向,他看過去,那是她的包,救護車關上門前被扔上來的,上麵也全是血跡。
“你要什麼東西?”
牧景洛立刻拿過她的包打開,在裡邊翻著,一樣一樣拿出來,見她始終沒反應,隻能繼續翻。
驀地。
一隻較扁的長盒子進入他的視線。
牧景洛的目光滯了滯,伸手將盒子拿出來,手指僵硬地打開,裡邊赫然是一條銀色鏈子,在燈光下泛著水波紋的光澤,鏈墜…是一枚薄薄的鑰匙片。
“這種招數我媽媽那個年代就不流行了。”
“招數是老的,希望你開心是真的。”
牧景洛取出鏈子,看著鑰匙在空中晃動著弧度,眼睛更是紅得像浸在鮮血中一般,“原來你沒丟。”
他以為她不喜歡,早就丟了。
他看向她,許星梨躺在那裡看著那個墜子,長睫翕動,不一會兒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