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小富二代太缺德了吧,你這樣的都跟他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杜鈺用僅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和林亦小聲嘟囔著,。

“你倆天天甜甜蜜蜜的,我覺得你們還同居了,我甚至感覺你們都快結婚了。這狗登西,虧我剛剛還給他理了理感情。”

林亦歎了口氣,杜鈺猜的實在是太準了。他鬆開手裡的鼠標,揉了揉眼睛。

“要是確定他真的這麼乾了,那咱們就拜拜,下一個更乖。他再怎麼裝可憐你都彆心軟,收拾東西直接搬。做人是得有菩薩心腸,但也得有雷霆手段啊。”

“其實還是有點複雜的...”林亦說。

他和沈清皓不是正常的情侶關係,而是金主和金絲雀的關係。

他也想過了,可能是沈清皓話說的太漂亮,以至於他再怎麼提醒自己有時候還是會不知不覺的逾矩。

就算金主在有了彆的人,他能說什麼呢?

而且他還很喜歡他,他怎麼舍得離開沈清皓。

“嗡嗡”

林亦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拿起手機查看消息,隻見沈清皓給他發了幾條微信。

Tiam:晚上和我出來吃飯,陪學長。

Tiam:墊子靠著舒服嗎?

杜鈺在林亦身邊,眼見著他的神情從小糾結變成漠然,她問林亦:“怎麼了?”

林亦收起了所有表情,“沒事,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快去工作吧。”

“好吧。”

那一瞬間,杜鈺簡直想替老朋友把沈清皓手撕了。

踏馬的,敢讓美人傷心!人乾事?!!!

·

夜晚在不知不覺間降臨。

秋寒露重,在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林亦被秋夜的冷空氣澆了個透徹,心和手都是冰的。

眼前的是一棟純白色建築,外觀簡約至極,牌子上寫著一串複雜的法語。這就是他們今天的晚餐場所。

司機開著勞斯萊斯去泊車了,沈清皓站在他的身邊,惜字如金地對他說了兩個字:“走吧。”隨即長腿一邁,往餐廳走去。

林亦也邁開步子,跟上沈清皓的步伐。

這家餐廳的內部裝潢很是簡潔,如果用最流行的詞語來形容的話,那麼就是典型的赤貧風。五米挑高,室內擺設寥寥無幾,偌大的空間裡隻有一張大理石圓桌,周圍擺滿了紅玫瑰。

趙茨正坐在花朵中央,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

“清皓,林亦,你們來了。”

“嗯,學長。”

“你好,趙先生。”

沈清皓讓林亦先坐下,還給他在腰後塞了個軟墊。

他們三個呈三角形坐在桌邊,但這個三角形不太標準,因為沈清皓的椅子明顯偏向林亦。

小年輕向趙茨遞了個眼神。

“咳”

趙茨輕咳一聲,“清皓啊,你明年七月份就得來美國了吧。”

“嗯,明年過完年也得斷斷續續地往那邊跑,在家的時間可能就很少了。”

林亦看著桌上的玫瑰花,心裡猛地一痛。

“你這麼大了也沒交過男女朋友,是不是該找個人陪陪了。”

“我有喜歡的人,可他好像不知道。”

就在沈清皓說話的時候,侍應生把前菜端上了桌。

白瓷盤上放著幾片熏肉,肉上點著魚子醬,一旁的奶油湯表層上飄著幾朵蘑菇。

這些食材在被烹飪的時候一定很痛苦,要被撥筋剔骨切成小塊,然後放進爐子或者煎鍋裡又熏又烤。

這麼想著,林亦覺得自己是個殘忍的人,因為他經常做飯,手下殺過不少植物,現在他的心這麼疼,一定是植物來向他報仇了。

沈清皓和趙茨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林亦,在看見青年眼角的紅色後對視互換了個眼神。

沈清皓接著說:“他那個人像塊捂不熱的玉一樣,對誰都好,就是不看看自己的心。但我想把他捂熱,想把他保護起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讓他和我在美國結婚。”

今天的餐前酒是起泡葡萄酒,對味覺有刺激性作用。林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被味酸嗆得眼眸發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應該不太適合吃西餐,不太適合坐在這裡聽這兩人講話。

“嗯,美國很支持收養的,以後要是想要小孩也方便。”趙茨說。

前菜很快被撤了下去。這家店真奇怪,不僅布置了像要求愛一樣的玫瑰,還把中盤和主餐一起上了,一盤焗龍蝦,一盤七分熟的牛排。

“學長,你畢業之後打算回國嗎?”

沈清皓又往林亦那邊靠了靠,握著刀叉給青年切牛排。

“我畢業之後可能會留在美國,那邊比較自在。我不缺錢,學曆也不錯,畢業以後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了。你呢?”

“嗯...等我畢業了,留不留都聽他的,隻要能和他在一起,我願意去任何地方。”沈清皓說。

大理石桌中心擺著一個玻璃花瓶,裡麵放滿了白沙,中間插著朵玫瑰。

林亦被白色燈光晃得有些暈。

他曾以為自己是流沙中的細金,能去更遠的地方,發揮更大的作用,可和眼前的兩人一比,他什麼也比不過,什麼都不算,他應該是肮臟而腐朽的汙泥塊,連見到鑽石的資格都沒有。

“錚”

銀質餐刀在瓷盤上碰了一下,發出一聲響,林亦低頭看著眼前被沈清皓切成條狀的牛排,那牛肉還透著些粉,夾著淡淡的紅色血絲。

沈清皓一刀一刀地切著牛排,林亦胸口悶得喘不上氣,仿佛他也在飽受沈清皓的淩遲之苦。

“林亦,”沈清皓放下餐具,一雙桃花眼柔而多情,正炯炯地盯著他,“我.....”

“抱歉——”

然而沈清皓還沒說出第二個字,林亦就捂著嘴猛地衝向了洗手間的方向。

沈清皓和趙茨都愣了,幾秒後沈清皓向著林亦的方向跑過去,推開洗手間的門,看見了半跪在馬|桶|邊嘔的撕心裂肺的青年。

“林亦,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沈清皓走到林亦身邊蹲下身拍著他的背,嚇出了滿額頭的冷汗。

“沒事......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藥.....在外套口袋裡。”

林亦的肩一直在抖,捂著胃部整個人蜷縮成一小團,跪坐在雪白發亮的地磚上,沈清皓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隻好以最快的速度出門給他拿了藥,把那個小瓶放在他手裡。

“對不起.....”

“對不起.....我破壞了.....是我的錯....”

青年的眼尾紅紅的,淚珠大顆大顆地往外溢,沈清皓還是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看見林亦流淚,當場失了主意,隻是拿著帕子給他擦眼淚。

“彆哭啊,你哪裡錯了。”

青年跪在那裡乾嘔了半天,什麼都沒吐出來,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從瓶子裡倒出熟悉的藥片,走到洗漱池邊掬了一捧水龍頭裡的水,把藥咽了下去。隨後又往自己臉上潑了幾把涼水。

“冷,彆這樣。”沈清皓連忙用帕子給他擦,一些水珠順著青年優美的頸線滑下,一路打濕了他的襯衣。

“我想先回去,我能回去嗎?”

“能,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帶你回家。”

藥效很快發揮作用,又是熟悉的漠然感。

林亦點點頭,僵著身子往外走。

趙茨和一眾侍應生站在洗手間不遠處,見他們出來,趙茨上前一步問道:“怎麼樣了?沒事吧?”

沈清皓扶著林亦,向他搖頭:“他不舒服。算了吧,學長,謝謝您幫我。”

趙茨歎息著點點頭。

林亦此時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隻有寒冷和疼痛,連自己被沈清皓打橫抱起抱到車裡,又從車裡抱回家都不知道。

“林亦,亦,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林亦被一個很模糊的聲音叫醒,無波無瀾的潛意識有了幾多水花。他緩慢的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正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沈清皓握著他的手腕,正麵帶愁容地看著他。

“對不起,我沒想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林亦慢慢地說著。

“哪裡有什麼對不起,都是為你準備的........”

為他準備的.........

沈清皓剩下的話林亦又聽不清了。

他想他喜歡的這個人一定有一顆棱角分明的心,心裡還住著彆人。這顆心像刀子一樣鋒利,把本就殘缺的他切成了幾塊。

好疼。

“你先休息吧,明天要是再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你吃的藥是什麼藥?我打電話問一下家庭醫生。”

“是胃藥,我胃不好。”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隱瞞了自己的病。

“好,你睡吧,我去點份粥,等你醒了吃幾口。”

林亦用空洞的眼神盯了會天花板,隨後便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他應該睡了很久,長覺無夢,像是昏迷又像是睡眠,總之他再醒來的時候窗外隱隱約約地有了晨光,黑夜裡透著一絲淡藍。

沈清皓穿著襯衣西褲躺在他身邊,眉頭緊皺,看樣子睡的很不安穩。

林亦學著沈清皓經常做的那樣,趴在了他的胸口,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

他喜歡沈清皓,可喜歡不等於能在一起。

他和沈清皓不般配。

人的感情是複雜的,他隻能用笨拙的式子來計算衡量。

他不擅長算三個人之間的感情,於是便把趙茨去掉了。

待他算好他和沈清皓的感情時,林亦忍不住眼睛又紅了。

化繁為簡之後,這是個殘酷的式子,怎麼算都算不到圓滿。

既然得不到好結局,那就乾脆不要開始了,不要到最後連告彆的話都沒機會說。

他要小心翼翼地喜歡沈清皓。

這份合約還剩八個月,等沈清皓離開他,他再賣給下一個人。

就這樣決定了。

短短十幾分鐘,他就把自己算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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