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無奈：“人家現在又在國內，怎麼介紹啊？”
蘇父一想也是，最後隻好不甘心地答應了。
跟蘇父聊過之後，季雨便在腦海中告知了係統一起去參加商業酒會，悶悶不樂了許多天的係統精神一震：“我就是你國外留學的朋友？”
“這個角色你有信心塑造好嗎？”季雨含笑問。
“當然，我現在就收集一下留學的要素。”係統認真回答。
季雨沒想到他會這麼高興，乾脆趁現在有時間，開車去商場給他買了套西裝。她挑選好之後，直接給店員報了尺碼，然後打包付款帶回家，全程沒超過二十分鐘。
係統看著她熟練的樣子，靜了許久後開口：“你對我的尺碼很熟悉。”
“看這麼多次，不用量也知道了。”季雨隨口回答。
係統沉默一瞬：“是我成為係統以前看的？”
“是……”季雨話說到一半，突然眯起眼睛，“你套我話？”
“沒有……”係統略顯心虛的回答。
季雨冷笑一聲沒有搭理他，直接回了蘇家。
酒會那天，係統換上季雨買的西裝，看著鏡子中難得穿正裝的自己，他隻覺得一陣熟悉，這種熟悉不是針對他的外貌，而是感覺。
就好像很久以前他經常這樣穿一樣。
換好行頭後，他將頭發用發膠固定到頭上，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平時因為一顆淚痣稍顯無辜的臉瞬間淩厲起來，他又照了照鏡子，確定不會給季雨丟人後，才開車帶季雨去酒會。
季雨欣賞地看著這張臉，半晌有點不放心的問：“外人看你的模樣，不會還是四十歲吧？”
“不是，是和你眼中一樣的樣貌。”係統回答。
季雨這才放心：“那就行，我可不想帶個長相太平庸的男人出門。”
係統聞言看她一眼，唇角浮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
因為出發時要等蘇父他們先離開，所以兩人好久才出門，等到了酒會時，酒會已經開始了。
季雨和係統的出現，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許多人看到係統的臉後，都流露出許多驚訝。
季雨餘光掃到陸家四口，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這些人怎麼回事，要不要這麼陰魂不散啊？
陸成看到係統的臉，立刻想起當初自己跟著他們進酒店的事，表情也瞬間變得陰沉，然而他和蘇月已經離婚，再無權乾涉他們之間的關係，即便是意識到當初蘇月有可能也出軌了，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畢竟他這次能參加酒會，也是靠陸母求其他名媛貴婦才得來的機會，當務之急是拉投資搞關係。
季雨帶著係統走到蘇父麵前，笑著對他介紹：“爸，媽，這是我朋友裴倦思。”
係統聽到熟悉的名字眼眸微動，片刻後朝蘇父點頭：“叔叔好，阿姨好。”
“好好，你好。”金菲忙打招呼。
蘇父看到他一表人才，眼神舉止都透著禮貌，頓時生出不少好感：“嗯，月月跟我提過你，有機會一起喝茶。”
“好的。”
季雨唇角的笑意更深：“爸，我帶他去認識一下彆的朋友。”
“去吧去吧。”蘇父說完餘光掃到麵色不佳的陸成，頓時對眼前的係統更加滿意。
季雨沒去猜他這些小心思，直接帶著係統去和其他商業人士打招呼去了。她挽著係統的胳膊如沐春風，在一眾前輩中遊刃有餘，同角落裡的陸成和周清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場的都是人精，從這次的離婚風波中也看出了蘇家大小姐的手段，因此都不願意得罪她，還有不少人想跟她進行合作。季雨一一應下，同人說話的時候係統像個合格的奢侈品掛件，幫忙端酒杯接名片什麼都做，引來在場不少女士的豔羨。
“蘇月的命也太好了吧，之前有陸成，現在又有這麼個大帥哥。”
“帥有什麼用，小白臉一個而已。”
“人家還真不是小白臉，國外的裴氏聽說過嗎？他可是唯一繼承人。”
“真的啊！”
聽著旁邊的陣陣驚呼，周清清眼底閃過一絲嫉妒。
憑什麼，憑什麼蘇月離婚之後還能過這麼好，而她卻要為了接下來每一天擔驚受怕？
陸嬌的表情也不好，她一直看不起的嫂子不僅打擊了陸氏，還要繼承蘇家的家產，現在更是找了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她真的太嫉妒了。
至於陸母，更是氣得想回家，在她心裡，蘇月就算跟陸成離婚了，也該是陸成的女人，現在當著他們陸家的麵領著一個男人招搖過市，就是丟他們陸家的臉。
幾個女人心思各異，顯然都不舒服，季雨懶得看她們，反而在聽到那些人對係統的討論之後，壓低了聲音問他：“國外的裴氏？我怎麼沒聽說過？”
“作為新人物出場，肯定是要給自己編一個來曆的。”係統認真回答，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心虛。
季雨笑笑，沒有拆穿他的小心思，帶著他繼續跟酒會上的人打招呼。
一通寒暄過後，她把香檳交給係統，自己則慢吞吞地往洗手間去了。剛進入隔間，便聽到外頭一陣吵鬨，接著便是熟悉的聲音。
“這個蘇月怎麼回事，她都不知道丟人的嗎？竟然還敢跑到這裡來。”陸母咬牙道。
緊接著陸嬌勸她：“算了媽，她本來就是不知廉恥的女人，更何況現在跟我們已經沒關係了，你在意她乾什麼？”
“怎麼沒關係，她這麼不知檢點，丟的是你哥的人！”陸母怒氣衝衝。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周清清突然開口：“陸阿姨，你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她丟的是阿成的人？現在好像我才是阿成的女朋友吧？”
“怎麼，有人撿誇還有人撿罵啊？我說的是她，你瞎參合什麼？”陸母不悅。
陸嬌趕緊道：“就是，要不是你勾引我哥，我哥也不會跟蘇月離婚，更不用從陸氏離職，你個喪門星！”
“你！”
陸嬌說完似乎沒有給周清清反駁的機會，直接扶著陸母離開了。
周清清氣得在外頭摔了個什麼，地板上傳出清脆的響聲。
季雨扯了一下嘴角，便從隔間出去了。
外頭的周清清正在補妝，從鏡子裡和季雨對視後先是一愣，接著臉色一變：“你剛才一直在這裡？”
“是啊，怎麼了？”季雨反問。
她的態度越平靜，周清清就越覺得自己受了羞辱，一時間忍不住咬牙：“蘇月，你有沒有教養，誰教你躲在洗手間偷聽的？”
“好像是我先進來的吧？”季雨態度很好的問。
周清清憤怒：“那你不會吱一聲？！”
“會啊，”季雨眨了一下眼睛，“但是，憑什麼？”
說完，她轉身就走。
快走到門口時，周清清突然道：“不管怎麼樣，這次還是我贏了。”
季雨頓了一下，回頭看向她。
“要不了多久，阿成就會娶我，我就是他唯一的陸太太，蘇月，你還是輸給我了。”周清清一臉得意。
季雨平靜地看了她許久，才緩緩開口：“所以呢？我該恭喜你嗎？”
“你不用裝淡定，你應該很痛苦吧，為陸成付出這麼多，他最後卻還是選擇了我，你是不是快嫉妒得發瘋了？”周清清死死盯著她，想從她臉上找出一點難過。
然而季雨隻是笑笑：“周清清，我做過陸太太。”
周清清眯起眼睛，似乎不懂她什麼意思。
“就是因為做過，才知道這個位置有多惡心，所以不管你現在多想刺激我，沒用的，我真的對你除了同情，沒有任何彆的情緒，”季雨揚起唇角，“相信你也知道，我現在說的這些不是逞強，因為你現在算是這個世界上，最知道做陸太太有多苦的人。”
周清清腳下不穩，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仇恨值：10%
季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走出洗手間後，係統就站在走廊儘頭，看到她出來後鬆一口氣，季雨笑笑，抬腳朝他走去。
“她沒欺負你吧？”係統不放心的問。
季雨：“沒有。”
係統點了點頭，繼續陪她去應酬。
蘇父他們已經走了，季雨一直到酒會結束才離開。
酒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地麵被雨水浸得有些濕潤，係統撐著傘，將季雨半摟在懷裡護著，兩人慢吞吞地往停車場走。
快到露天停車場時，突然聽到前方一陣吵鬨聲，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是陸家那些人。
陸成大概是喝了酒有些失控，正在歇斯底裡地發脾氣，陸嬌沒忍住跟他吵了起來，陸母和周清清一人拉一個，場麵又混亂又難堪。
季雨看了許久，才扭頭對係統道：“我突然不想拆穿周清清假懷孕的事了，甚至還想幫她一把。”
“嗯。”
“你不問為什麼？”季雨揚眉。
係統想說你做什麼都行，但對上她的視線後，話到嘴邊又變了：“為什麼？”
“因為爛鍋配爛蓋，他們活該一輩子綁在一起，互相折磨、永不休止。”季雨緩緩開口。
係統沉默許久，說了一句‘好’。
“我還要在周清清真的懷孕後，給陸母用一下你庫存裡的致病丸。”
“好。”
季雨揚起唇角，站在黑色的大傘下半倚著係統看戲，直到陸家人被保安帶離，她才對著虛空的某個點不緊不慢道：“你也看到了，負心者被負心，掠奪者被掠奪，欺辱者被欺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報應，該瞑目了。”
話音未落，仇恨值就變成了5%。
看到刷刷落下的仇恨值，係統心裡一空，卻又有種要解脫的暢快感。
季雨回到蘇家後，係統再次回到她的腦海中，這一晚的陪伴被季雨用一個謊言結束了後續，蘇父他們也不再問起。
又過了三個月，周清清真的懷孕了，即便懷孕的時間太晚，陸家人已經意識到她上次是假的，但為了已經跌到地心的陸家聲譽，以及她肚子裡那個陸家唯一的孩子，最終還是妥協把她娶進了門。
隻是被接二連三愚弄的陸成對她再無半點愛意，開始流連酒吧和夜店，甚至在她生產時也沒回來看一眼，周清清終於做了陸太太，但伴隨這場婚姻而來的，是事業再無出頭日，還有與婆婆和婆妹無止境的戰爭，以及丈夫看不到頭的冷漠。
陸成試圖拉投資東山再起，卻因為蘇氏和陸氏現任總裁的聯合阻撓一直沒有成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便是當初他最有拚勁的時候，也是靠了蘇月的投資才挽回陸氏，如今沒人再為他的天賦買單，他自然也就一蹶不振。
係統給陸母用了致病丸，七天的有效期內，陸母含淚立了遺囑，陸嬌看到遺囑內容後，發現連周清清沒有出生的孩子都得到了陸氏股權，而她卻隻有一套彆墅和兩輛車。
這個時候的陸嬌才突然明白，什麼疼愛什麼偏心都是假的，真到了最後關頭，陸母最愛的還是她的兒子，愛的是可以給她傳宗接代的陸成。
七天後陸母的病被確診是烏龍，但陸母也已經挽回不了陸嬌的心，不論她怎麼做，陸嬌都隻是一味的要錢，徹底絕了和她的母女情分，陸母也極為要強，除了給錢再沒彆的安撫，母女之間幾乎決裂。
季雨冷眼旁觀他們之間相互羞辱、撕扯、詆毀，看著昔日合起夥來欺負蘇月的人，如今一個比一個憋屈痛苦，她的內心沒有半點波瀾。
而仇恨值也在不知不覺中降到了1%，雖然最後的1%遲遲沒有消失的跡象，但依然給人一種莫名的緊迫感。
“還有1%了，我們隨時會結束合約，開心嗎？”季雨笑著問係統。
係統沉默一瞬：“開心。”
“這麼想跟我分開啊，是不是太沒良心了點？”季雨故作傷心。
係統垂眸：“沒關係，我們可以在現實中見麵。”
季雨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後恢複正常：“你都想起來了？”
“沒有，但我大概猜到了，”係統看向她，“我就是裴倦思，對嗎？”
季雨斜了他一眼：“我哪知道，我可沒權限告訴你這些。”
係統聞言笑了，右眼下的淚痣熠熠生輝。
季雨彆開臉，簡單收拾一下後便去跟蘇父他們一起吃飯去了。
今天不是什麼特彆的日子，但她還是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然後拉著蘇父和金菲小酌。
“月月今天是不是也太乖了？我得跟你喝一個。”蘇父心情不錯道。
金菲嗔怪地看他一眼：“月月酒量不怎麼好，你悠著點。”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倒了三杯紅酒。
季雨笑著跟他們乾杯，一邊喝一邊聊天，家庭氛圍溫暖又融洽。
蘇父喝了很多酒，喝到最後的時候頭都要抬不起來了，金菲又忙著和傭人一起打掃，隻能拜托季雨扶蘇父進屋。
季雨應了一聲，便半扶著蘇父往樓上去了。
因為喝了酒，兩個人都有些站不穩，短短一段樓梯足足用了十分鐘才走完，等把蘇父扶到臥室時，季雨已經是一身的汗。
“爸，你去床上睡吧。”季雨提醒。
蘇父嘴裡嘟囔一句。
季雨沒聽清，又湊了過去：“你說什麼？”
“謝謝你……我的女兒。”蘇父的聲音稍微清晰了點。
季雨愣了一下，一抬頭對上他有些渾濁的眼睛。
“謝謝你能回到我和媽媽的身邊。”蘇父輕笑，眼底是毫無掩飾的父愛。
季雨與他對視許久，才輕快地笑起來：“是我該謝謝你才是。”
蘇父搖了搖頭，半晌緩緩道：“但光回來還不夠，還要放下仇恨，要健康、快樂才行。陸家那些人已經是過去式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爸爸希望你能儘快走出來，好嗎？”
季雨愣了一瞬，眼角也有些泛熱。
“隻剩下1%的仇恨了，他為什麼還能看出來？”係統好奇。
“因為這就是父愛啊，”季雨說完，接著話鋒一轉，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的，“聽見沒有，儘快放下仇恨，我已經在這個世界夠久了，希望你趕緊放我離開OK？”
話音未落，仇恨值的頁麵突然從1%跳到了0，下一秒空間凝固，一瞬間化作萬千光點碎片，然後便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係統麵色平靜地站在季雨麵前，雖然還是同一張臉，但氣場卻強大許多。
“都想起來了？裴倦思。”季雨神色冷淡地問。
係統……不，裴倦思眼眸微動，片刻後握住了她的手：“我很想你，小雨。”
“彆，我們已經分手了，不熟。”季雨說完，直接把手抽了回來。
她本來還想說點彆的去刺激他，沒想到一個字都還沒說出口，便徹底陷入了昏睡。
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的床上，睜開眼便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她睫毛顫了一下，半晌彆開臉。
裴倦思垂下眼眸，主動與她十指相扣，無聲且卑微地去討好她，然而季雨不為所動，隻是任由他牽著手，沒有像跳離世界時那樣抽出自己的手。
“分手是因為……”裴倦思聲音有些乾澀，“我對你的占有欲越來越強，我怕會傷害到你，而且，我覺得你不喜歡我。”
季雨眉眼微動，半晌掃了他一眼：“那現在呢？”
“占有欲還是很強，想現在就把你帶回家，然後再也不放你出來。”裴倦思一如既往的坦誠。
季雨嘲諷：“現在就不怕傷害到我了？”
裴倦思頓了頓：“不怕。”
“為什麼？”季雨揚眉。
裴倦思看向她：“因為如果你不願意，根本不會在彆墅陪我七年。”
以她在世界的種種表現來看，她從來都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之所以願意陪他這麼久，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是心甘情願的，是想跟他在一起的。
而之所以想跟他在一起，是因為喜歡他。
主係統的世界裡，不管是任務者還是係統，任務一旦失敗就隻有死亡，她要多喜歡他，才會放棄現實中的一切跑去和他綁定。
一想到這裡，裴倦思便更加沉默，且更用力地握緊了季雨的手。
“你能嫁給我嗎？”他問。
季雨本來還板著臉，和他對視太久後就沒忍住笑了：“之前還要跟我分手，現在就求婚，不合適吧？”
“你不答應？”裴倦思突然忐忑，“你還想和我分手是嗎？”
外人眼裡，家財萬貫的裴倦思才該是強勢的一方，然而事實上他們所有的相處中，季雨才永遠是主導關係的人。
也正式因為他一直被動，才會試圖用所有辦法去綁住季雨，然而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會對她造成傷害時，又能忍著痛苦放她走。
他愛她，毋庸置疑。
季雨定定地看著裴倦思，半晌才勾起唇角：“這個時候，你該吻我了。”
裴倦思頓了頓，意識到什麼後淚痣突然生動，他不再有精力想彆的，直接捏著她的下頜吻了上去。
意外不會延長情緒，卻讓愛人更會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