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2)

見主子靠在榻上閉目養神,阿娜日遲疑一瞬,終是掀開簾,在哲哲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哲哲擰眉看她:“膳房的奴才真這麼做?”

阿娜日默然點頭。

哲哲便是再好的涵養,也實在氣笑了:“就算雅圖離了玉兒,玉兒依舊是大汗的福晉,他們怎麼敢。”

說著,神色漸漸沉鬱下去。

那些個狗奴才,又有什麼不敢。海蘭珠掌宮權後,連她和二格格三格格都不放在眼裡,雖然不敢在膳食上動手腳,上供的份例卻比從前次了一等,不仔細根本發現不出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等她腿傷好了,奴才們又會聽誰的?海蘭珠如此心計,自然不忘安插心腹,如今清寧宮失勢,早早偏向她的奴才更會改變心意,去搏一個前程。

大汗這般寵她,給她大福晉的尊榮,大福晉的宮權,養得海蘭珠張狂至此,刺殺磋磨一個不落!

簡直太過荒唐。

哲哲輕聲道:“去把玉兒喚來,我有話同她說。”

阿娜日連忙應下:“是。”

不到片刻,大玉兒扶著蘇茉爾的手過來,坐在榻邊,勉強笑了笑:“姑姑。”

哲哲歎了口氣,拍拍她的手:“日後用膳,你與我的食盒合並就是,省得受那些冤枉氣。”

又展開她的掌心,眉眼一凝:“受傷了?阿娜日,快去拿膏藥來。”

大玉兒鼻尖一酸,實在忍不住落了淚。

她生在科爾沁,就算四歲之前不比姐姐受看重,之後一直是阿布額吉的掌上明珠。

嫁來盛京雖不受大汗寵愛,有姑姑照拂,膝下又有雅圖,何時缺過份例吃穿?說是錦衣玉食也不為過。

而今竟落到這樣的境地,毀了臉麵,毀了聲名,連膳房的奴才也敢欺她!心下苦得能塞進黃連,痛得被車馬碾壓,思念女兒的同時,恨不能好好哭上一場。

哲哲也不好受。大汗對待玉兒太過無情,甚至連雅圖也……雅圖是犯了錯,可她年紀這麼小,何至於此?

拿過膏藥給侄女細細地塗,哲哲低聲開口,眼瞳泛著寒意:“若是大汗不下令寬恕,你就甘願一輩子禁足,一輩子見不到雅圖。”

“姑姑,我又能怎麼辦?”大玉兒搖頭,淚眼朦朧地問她,“今晨大軍出發……多爾袞率旗遠征,少說也有兩三個月……”

話音未落,哲哲冷聲打斷:“哭哭啼啼做什麼,他不在,不是還有留京的心腹,還有送信的渠道?”

大玉兒一怔,便聽哲哲繼續道:“他對你的情誼,姑姑最是清楚。”

用帕子拭去眼淚,大玉兒遲疑片刻:“朝鮮天高路遠,送信……”

“不,”哲哲閉上眼,“送去科爾沁。”

非是吳克善,吳克善滿心滿眼都是海蘭珠!她實在不願勞煩避世多年的額涅,可當下困局,唯有科爾沁來人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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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出征之後,小玉兒驟然沒了事做,除了偶爾想念心上人,便纏上了海蘭珠。

自然,她是有眼色的纏,絕不打攪表姐與姐夫的相處時光,挑的都是崇政殿議事、大汗在書房批折的時候,一天三趟往關雎宮跑。

清寧宮驀然變得冷寂,小玉兒給哲哲送了幾株藥材便罷,沒有前去探看的意思。

她與布木布泰不睦,去了也是奚落嘲笑,大福晉更是心知肚明。一個不親的表侄女,和一個結盟的親侄女,姑姑又會偏向誰?

她們針對甚至憎恨表姐,她又何必往跟前湊。

這日天氣晴好,小玉兒來了興致,想約海蘭珠再出宮一回。剛剛踏入關雎宮,便聽侍從低聲回稟:“大福晉稍安,奴才帶您用些果露點心?嶽托貝勒大福晉,還有豪格貝勒大福晉正在裡頭呢。”

小玉兒一愣。

這親姐妹前來關雎宮,怕是為了一件事,為海蘭珠福晉派遣太醫謝恩。

她們共同的額涅——臥榻昏迷的莽古濟公主醒了?

……

海蘭珠換了一身見客的衣裳,溫聲道:“快給兩位大福晉看茶。”

吉雅搬來做工精致的繡墩,茶水間霎時忙碌起來。宮人們井井有條,加上正殿雅致雍容的陳設,叫嶽托大福晉讚歎的同時,眼睛都不夠用了。

那張掛著的大弓,就是老汗王的舊物,大汗贏來賜給福晉的牛皮弓嗎?

嶽托大福晉年輕嬌豔,又有成親時候女賓的情分在,半點兒也不顯拘謹,一邊把謝禮交給侍從,一邊福了福身,在繡墩落座。

身子微微前傾,她親熱地道:“兩位院判來得及時,都賴福晉恩澤。還有您送來的藥材,大汗托範先生送來的藥材,實在是天降甘霖,讓我們鬆了好大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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