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距離歧夏使臣來東玄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陣子小太子一直都表現的格外乖巧,每日兢兢業業從不遲到,布置的功課也都能按時按量完成。
除了字還是寫的一塌糊塗外,其他效果還算理想。
蘇北涼不求他能在秋試中一鳴驚人,至少湊合個及格啊。讓他通過第一個階段性任務,減少點死亡值。
那血紅的數字目前還在99懸著,每天一打開係統,感覺就像腦袋上懸了把刀,蘇北涼真怕這次任務失敗,那刀掉下來直接把他一分為二了!
畢竟在原著裡,涼王的下場可是全書第一慘。
先是被男主斬掉雙腿囚禁在東陽宮,之後又因為逃跑失敗被用鐵鏈拴在大殿外的石柱上,衣不蔽體,伏地而行,待遇與豬狗無疑。
最後在冬至的雪夜,涼王掙斷鐵鏈,瘋癲之下爬上了城牆,縱身一躍摔得腦殼崩裂,血水與滿地白雪交融在一起,那畫麵叫一個刺激。
想到這,蘇北涼倒吸一口涼氣。
沒事沒事,他隻要熬到完成任務就可以滾蛋了,反正他毫無野心,對男主的江山更無興趣,如此佛係的活著,之後那些操蛋事也與他無關。
等他把男主養成一代明君,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去之後他再也不想再寫了,就回村裡繼承七舅老爺的那幾畝水田地,每天種種田,放放鴨,說不定還能娶上隔壁村花,再生倆娃。
嗯,不錯。
康莊大道,甚好甚好。
蘇北涼這麼悠哉的想著,一轉身就看到小太子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精亮的目光,把蘇北涼看得一陣心悸。
他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小太子總會偷偷盯著他。不對,不是偷偷,應該是正大光明的盯著他!
被蘇北涼發現,這小家夥都不帶回避的,梗著脖子往這邊看,就這麼豪橫。
蘇北涼走過去敲了敲書案,語氣冷清:“看我乾什麼,看書。”
蘇繾眼睛撲閃幾下,慢悠悠的把視線轉回了書上,故作老成的歎口氣,“唉,書中自有顏如玉,可繾兒覺得還是皇叔更好看。恨不得掛在牆上,懸在梁上,擺在榻上天天看。日夜不停的盯著也看不膩呢。”
蘇北涼微微一愣。
這是,在誇他長得好看?小崽子嘴挺甜啊,不過聽著怎麼有點彆扭呢?
細品還有點毛骨悚然……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先把赴宴的事情告訴蘇繾。
就在明天,怎麼著也得讓男主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到時候給他帶點防身用具什麼的,雖然大庭廣眾之下那老流氓也不敢怎樣,但就怕再出點什麼幺蛾子。
以防萬一,還是把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考慮進去吧。畢竟男主的心情,直接影響到大後天的秋試。
蘇北涼坐在對麵的椅子上:“先放下筆,我有事同你說。”
小太子聞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筆,跟蘇北涼麵麵相對。
也許是占了容貌的優勢,這孩子天生就眉眼帶笑。每次與之相視,都好似被妖魅攝魂。
連朝夕相處的蘇北涼都難免被驚豔到,也難怪裴拉爾那個老流氓會為他不遠萬裡奔赴東玄。
美麗本身無罪,可它卻是一把雙刃劍,有時它會帶給人機遇,可有時帶來的卻是災禍。
比如蘇繾的生母,再比如涼王的生母。
紅顏薄命這話不是沒道理的。
蘇北涼沉吟片刻:“明晚歧夏使臣裴拉爾將會抵達東玄,你父皇要在禦花園設宴款待使臣,而且下旨要我帶上你同去。皇叔知道你心有不願,但此事……”
“可以啊。”不等蘇北涼說完,蘇繾就打斷了他。
蘇北涼驚訝的對上蘇繾的眼睛,隻見小太子還笑眯眯的。
蘇繾看著他,開口道:“就算我哭鬨著說不想去,最後皇叔也一定會把我帶去的。因為這是國家大事,作為太子不能任性妄為,為了東玄子民要儘力服侍好歧夏使臣,對吧?”
這一番猝不及防的話,把蘇北涼說的啞口無言。
他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小太子已經知道皇帝要他去赴宴的目的是什麼了。
賣兒子,多惡心。
可此刻從這個孩子口中說出來,蘇北涼卻隻感覺到了揪心。
但他能說皇叔可以不讓你去嗎?他不能。
他不能抗旨不尊,也不能忽視係統任務。
他隻能帶著蘇繾去見那個讓他厭惡恐懼的歧夏使臣……
蘇繾看著沉默的蘇北涼,心中晦暗的部分在一點點擴大,他拿起手邊的筆,繼續謄抄未完成的詩文。
望著筆尖下渲染開的墨跡,眼中的殺意越發濃重。
還以為能繼續看點出乎意料的表現,沒想到還跟前世一樣。
真無趣,若是一直這麼無趣下去,也就沒必要再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