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繾乾笑一聲,緩緩轉過身走過去,“皇叔早啊!”
蘇北涼仔細看著蘇繾有些泛紅的眼睛:“不如你早,這一大早就哈氣連天的,昨晚沒睡覺?”
見蘇繾麵對他時還一直背著右手,蘇北涼更是內心起疑,不顧蘇繾的反抗,一把將他背在身後的右手給抓了出來。細細一看,虎口處多了一道細長的傷口,因為處理的不及時,皮肉開裂的地方都有些發紅了。
看著傷口裡嫩紅的肉,蘇北涼都忍不住倒吸涼氣,這得多疼。
不自覺的麵色微寒:“你這手怎麼弄的?洛星九整日上躥下跳都沒傷成你這樣,受了傷不去找藥包紮也不叫人。你到底何時才能長大。”
蘇繾把自己的手掙脫開,“我已經是大人了皇叔。”
蘇北涼瞥他一眼:“大人受了傷就這麼晾著?”
“這點傷用不了幾天就能愈合,而且也不疼。”說著,把受傷的手又背到了後麵。
蘇北涼明顯不信,皮肉外翻都看到裡麵的紅肉了,這還不疼?
他覺得蘇繾是在逞強。
有時候男孩子就是這樣,明明很疼但是一想男兒有淚不輕彈,就硬裝著無所謂,生怕被人笑話。上次他用蛇鱗鞭把蘇繾後背抽得血肉模糊,結果給他上藥時這孩子就好像沒事人似的,叫都沒叫一聲。
當時蘇北涼還以為小太子是故意跟自己賭氣,但現在看他這副不知疼痛的樣子應該是刻意裝出來的。
是不是因為他最近總說‘你不是孩子’、‘該長大了’,讓蘇繾內心產生什麼負擔了啊。
蘇北涼把他帶到寢殿裡上藥,蘇繾還躲躲閃閃的不願伸手,蘇北涼一拍桌子,嗬斥道:“再扭扭捏捏我把你按桌子上!”
這下熊孩子總算老實了。把手伸到蘇北涼麵前,等上完藥後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刷一下把手收回去了。
那副避之不及的態度,讓蘇北涼感到莫名其妙。
他把創傷藥放回盒子裡,問道:“昨晚到底乾什麼去了把手割成這樣?”
蘇繾有點怯懦的看著他:“皇叔昨日不是說讓我學習射箭嗎,前年箭術課用過的弓還在匣子裡放著,昨晚本想取出來試試手,沒想到弦那麼鋒利,一下就把手割傷了。這傷口看著大,其實就破點皮,真的不疼。”
小心翼翼的辯解著,好像生怕蘇北涼生氣似的。
蘇北涼沒想到蘇繾居然還真把這件事放心上了。自從他說要去參加春獵賽,蘇繾的情緒就一直不高,他還以為又要像上次考秋試那樣逼著蘇繾練習箭術呢,沒想到小崽子這次還挺自覺的,欣慰的同時又有點心疼。
為了那1003694的概率真的值得嗎?
“那皇叔,沒事我就告退了。”蘇繾從椅子上站起身。
蘇北涼嗯了聲,囑咐一句:“傷口愈合之前就先不練箭了,也彆沾水,每天過來上藥。”
蘇繾離開前殿,快速走進長廊,在拐角的位置停了下來,看著上完藥的右手,緩緩擼起衣袖,五道猙獰的抓痕赫然出現在手肘上方,周圍帶著紫黑色的淤血,明顯有中毒的跡象。
蘇繾眉間輕蹙,幸好剛才蘇北涼沒有擼起他的袖子看,不然這種抓痕一看就知道是打鬥中形成的,解釋起來就麻煩了。
昨晚他潛入裴拉爾的府邸,以那家夥謹慎的性格,如果真對蘇北涼下了毒,解藥肯定都會隨身攜帶。可他昨晚翻遍了整個府邸,甚至把裴拉爾的衣服都扒光了也沒找到解藥。
還被那老賊反撲抓傷了手臂,幸虧他反應快,反手一刀把對方耳朵割下來。
果然這副小孩子的身體還是不方便啊。
可是沒有解藥。難道那毒無藥可解?還是說那老東西在撒謊騙他?
蘇繾一臉陰沉的走回臥房,就看暗衛拿著一張獸皮站在屋裡,他迅速關好門,因為心情不佳聲音都帶著幾分寒意:“不是告訴過你除非我在,否則白天不能單獨現身麼。”
暗衛聽蘇繾這陰測測的聲音,趕緊把手裡的獸皮遞給他:“不是主公,屬下發現蘇北涼這賊人最近真是越發詭異了,昨晚他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盯著這張地圖,一直看到睡著,您說這地圖能有什麼好看的,剛才趁他離開屬下就把這地圖偷了過來。”
蘇繾接過地圖瞥了一眼,這張地圖是獸皮風乾後用特殊染料在上麵浸染而成的,因為脫水太久,部分地方已經變得有些乾裂,稍微用力按壓就會形成一個淺淺的凹陷。
看著地圖上奇石山附近被按下去的一片淺坑,明顯都分布在帝陵附近,蘇繾輕笑一聲,眉間的焦灼緩緩舒展開。
“看來這次春獵不會太無聊了,這幾天準備好繩子和吊鉤,記住繩子要結實點,至少能承兩人的重量。”
“啊,準備那些乾什麼?”
蘇繾卷起手中的地圖,彎起唇角:“下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