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墨一早就收到了一封信。
這封信的信箋上有著十分花哨的暗紋,陸墨舉起信箋,在陽光下翻轉了一下。隨著他的動作,信箋上的暗紋也產生了不同的變化。
紅色的火漆封住了口,上麵蓋著某個家族的家徽。
美麗的花朵編織成環,環繞著一隻威嚴的野獸,這是規格很高的家徽,想必是一個很榮耀的家族。
也有可能……曾經很榮耀。
陸墨按著習慣拿出剪刀,他並沒有直接拆開火漆,而是小心地剪開信封的一側,這樣就能保持信封的完整性。
在過去的時間裡,他收集了很多這樣的信封,在荒星的家裡,他有滿滿的一堆信箋(貴族們實在是很喜歡這種迂腐卻很能彰顯身份的儀式)。
倒沒有彆的目的。就像他前世喜歡集郵一樣,這隻是一種無聊而落伍的小愛好。
剪刀剪開紙張時,會發出很好聽的沙沙聲,陸墨拿出裡麵的信,將信封放進了抽屜裡。
這是一封來自金奇的邀請函。
陸墨看著信箋,挑了挑眉:“慈善拍賣會?”
他迷茫地看著淩:“我看起來像是會大發慈悲的雄蟲嗎?”
淩不置可否:“或許他覺得您是。”
陸墨:“那他可真沒眼光。”
他是誰?!
荒星第一資本家,吃蟲不吐骨頭,此世界最渣的蟲渣沒有之一,陸墨陸大惡蟲是也!
陸墨得意地咂了一下嘴。
不知不覺地,他也達成了不少目標呢。
這等級可是實實在在地升上去了。
雖然因為一些小小的偏差,渣渣值最後都不剩了,但起碼他曾經擁有過。
“所以您要拒絕嗎?”淩看了一下時鐘,“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十個小時。”
“當然不。”
精致的邀請函在陸墨的手裡轉了轉,他笑一聲:“我改變主意了,我們這就出發。”
“是。”
這不就是他刷渣渣值的大好機會嗎?此刻,真是揚帆起航的時刻,怎麼能因為一時的挫折而失去信心呢?
霎時間,什麼打擊,什麼失敗,一切籠罩在陸墨心頭的陰影都消失了,他依然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雄蟲!
他緩緩站起來,氣勢十足地一掀窗簾——
這江山,終究歸他陸墨所有!
……
“雄主,雄主。”
“嗯?有何要事?速速稟告。”
“窗戶在這邊,那邊是浴室。”
陸墨:“……”
浴室也是朕的江山!
——————
晚會現場。
仆從們正在最後一遍檢查現場的裝飾,確保萬無一失。
越是龐大的現場,越是考驗主辦者的能力。來場的賓客都是帝星裡有頭有臉的,自然眼光更是挑剔,要是在出了紕漏,那可是貽笑大方。
金奇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出現任何紕漏。
他站在二樓的窗戶前,天色漸晚,賓客們也漸漸來齊了,無數豪車停在庭院中,氣派十足。
金奇焦躁地看了看時間,距離晚會開始已經不足半小時,然而他還是沒看到陸墨的身影。
為了緩解焦慮,金奇問蘇臨:“他不會已經看出來了吧?這是個陷阱。”
“閣下,您這句話屬實有些多餘。”蘇臨冷冰冰地看著金奇,“您覺得這種明晃晃的事實,陸墨會看不出來嗎?”
金奇:“這……”
“但您不必擔心,他一定會來。”
“為何這樣肯定?”
蘇臨篤定地笑道,“陸先生可是敢把那隻雌蟲送到我手裡來的,他甚至不怕我們動什麼手腳,你想——這樣自信的雄蟲,他會畏懼這樣一個邀請嗎?”
即使是對手,但蘇臨早已認同陸墨是一隻頂尖的雄蟲,因而用“先生”來稱呼他。
金奇歎了一口氣:“我實在是不懂,你們非要這樣坦坦蕩蕩嗎?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我們不應該偷偷摸摸嗎?”
蘇臨背脊一僵。
他以為自己沒試過嗎?他可是要拚儘全力要完成大人的願望的。但事實上呢?
逃逸十幾年的罪犯麥切爾,他不僅極擅長偽裝,而且精通雄蟲們的心理,有時候他的法子看起來極為可笑,卻出乎意料地管用。
大人正是看中了他的狡猾多端,才千方百計保住了他的小命。
然而,這樣狡詐的雌蟲,剛和陸墨一對上,就被陸墨識破了!
蘇臨的手緩緩攥緊了窗簾,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這場拍賣會能否成功讓陸墨乖乖跳下陷阱。
畢竟他們的籌碼,隻有陸墨那隱藏在重重表象之下的,溫柔本性。
但,這也是他們最大的籌碼!
當時針緩緩走完最後一格,一輛極其奢華的懸浮車,在夜色中緩緩駛進了大門。
蘇臨嘴角露出一抹誌在必得的笑:“他來了。”
金奇臉色一白,但還是努力地挺直了背脊,聲音十分沉重:“是啊,他終於還是來了。”
而此時的陸墨。
他坐在副駕駛座上,儘管他如今的體格和身高已經足以支撐他駕駛這輛懸浮車,但他依然謹記著自己的廢物人設,傲慢地指使著淩開車。
還要不停地騷擾淩。
紅燈的時候:“我親愛的雌君,您不是軍團長麼,怎地如此膽小如鼠?您是怕了這小小的紅燈嗎?”
堵車的時候:“這帝星還不如我那荒星,至少我在那裡從來沒有堵車過。”
轉彎的時候:“哦我的雌君,您是想把我的內臟甩出來嗎?您這樣做可是要被雄蟲保護協會指責的!”
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