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管。等他們兩敗俱傷後,一起收拾。”閻王惡狠狠說道。
月半七無語,想了想,自己也坐下了。
兩隻吸血鬼已經纏鬥在一起,衣服都撕開了,絲毫不避諱在場的人,這場掐架,月半七不太想參與。
而且從他們的對話來聽,怎麼都覺得是夫妻打架。
隻是這級彆,可不是一般夫妻打架能趕得上的。
王妁沒有學過正經的格鬥技巧,作為專心致誌找死的人,她從不需要武裝自己的戰鬥力,此時就算有吸血鬼的體製加成,打起架來也毫無章法可言,踢、撞、掐、撓人,王妁可謂是把自己閨閣裡養出來,哪怕淪落風塵都從不丟下的千金小姐的風範在此時扔了個乾淨,也或許是卸掉身上一切枷鎖和重擔,施放一切,她說話也不再藏著掖著。
“亞岱爾,你這個愚蠢的男人!”王妁一邊打一邊冷笑怒罵道,“我與你相處幾年,嬌小姐脾氣儘顯,事事刁難,你心中不起怨氣不說,反倒與我關係更近。之後知被我騙,是不是心中怒的很?”
“是的,我很生氣!”亞岱爾一邊反擊一邊道,“可我不氣你的欺騙。你的過去很難,我知道。你對我另有目的,我猜得出來。是我自己追求你,與你無關。我上當,我樂意!我被你綁住放血,是我蠢!但是彆把我和你遇到的男人相提並論!”
王妁冷笑:“這世間男人有多少專情之人,愛你時,事事以你為先。恨你時,看你一眼都心煩。原本的甜言蜜語,還不過十年就消失殆儘,隻剩風霜刀劍嚴相逼,要知道,明媚鮮妍能幾時!”
“等等,最後一句我沒聽懂!”外國人的亞岱爾吼道,結果就挨了王妁一個嘴巴子。
“你當初要我與你一起走,可去了國外又如何!我認識幾人?我旁敲側擊的打聽,方知你們吸血鬼中也亂的很,等級森嚴,情人都可以共享轉送,低等吸血鬼在高等吸血鬼眼中無異於奴隸。我若是有一日被你拋棄,怕是活的還不如當年被當外室包養來的自在!”王妁說道。
亞岱爾:“你若是不信,我願意與你結成血契!我如果騙了你,你隨時可以一個木樁殺了我!”
王妁:“好一口伶牙俐齒。可惜這話我聽得太多了,在王家,在秦樓楚館,在小莊園,在花前月下。當年的誓言,轉眼就可以背棄。男人嘴裡的話若是能信,不如相信豬能爬樹!”
亞岱爾:“可是我聽說野豬會爬……”
王妁:“你可信不可信隨意,如今的我,隻求一死!”
亞岱爾氣極:“你與我動手,就想我殺了你?”
王妁:“對,你若還是個男人,就速速動手,也算是報了當年我欺你瞞你又綁你放血的仇!”王妁一腳,將亞岱爾踹了出去。
亞岱爾後退幾步,深呼吸,冷靜了下來,問道:“隻求一死?”
王妁點頭:“隻求一死。”
“你從不考慮,或許我們還有未來?”亞岱爾反問,眼睛中光芒微閃,看著王妁。
王妁搖頭:“如今我是吸血鬼,殺死吸血鬼的方法你最懂。你若不動手,我願自裁。”說著,就看向地上的刀,那是王林拿著的雙刀中的另一把。
王妁本想用那把刀,隻是聞到了上麵刺激的蒜汁味,原本常用來蘸餃子的東西味道竟然變得讓她難以忍受,無論如何都不想靠近。
亞岱爾察覺到王妁的意思,苦笑道:“很好,如果這是你的請求。”
將王妁轉化為吸血鬼,不過是他最後一搏,考慮對方若是換了個身份,會不會願意和自己從頭再來。
可惜,王妁至此心不改。
“我願意拚儘全力,達你所願。”亞岱爾說道,然後看向凱南。
凱南遲疑了好久,才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來。
他一直不明白為何主人要將這東西帶來,但是現在他懂了。
匕首的柄是銅的,但是匕首的刀身卻是鍍銀的。
吸血鬼之間也有鬥爭,這東西是拿來暗殺同族的對手,順便栽贓給吸血鬼獵人的好物。隻是現在吸血鬼都聰明了,栽贓沒以前那麼順利。
亞岱爾拿著匕首走在王妁麵前,遲疑了幾秒,握緊匕首,狠狠地刺入了王妁的胸口。
“你若是死,隻能死在我手中。”亞岱爾低聲道。
王妁倒在亞岱爾的懷中,終於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她終於可以閉眼了,可以歇息了,可以將一切都丟得乾乾淨淨,離去了。
亞岱爾握著王妁的手,兩人對視。
或許心底仍舊渴望著,王妁生命殘餘之時,忍不住問道:“你說愛我,是真的嗎?”
亞岱爾輕吻著她的手背:“以先祖該隱之名發誓,你是我的摯愛。”說著,就一隻手拿出那枚牙齒項鏈,上一次隻是交到王妁手中,而這次,他戴在了王妁的脖子上。
王妁笑了,手輕輕握著亞岱爾的手:“如果可以……在三百年前遇到你……”那時候的她,還未對男人失望,也未曾對這個世界絕望。或許,有那個可能。
她的話未儘,就閉了眼睛。
亞岱爾緊緊抓住王妁的手在自己臉頰邊輕蹭:“如果可以在三百年前找到你,該多好。”
他們的結局,一定不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