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七蹲在望鄉台裡好幾天,不出門, 也不與人說話。想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他沒有辦法想起過去的記憶, 隻能依靠感覺, 來判斷自己和玄機之間到底該是什麼樣的關係。
隻是越想,他就越加迷茫起來。
月半七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該是什麼樣的, 但是他可以肯定, 玄機在自己眼中,的確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可是這樣還不夠。
他應該找人商量一下。
然而月半七回想自己交往的人, 他就遺憾的發現, 他能谘詢的除了門口那隻時不時的用賤兮兮眼神瞄著自己的蘇戕, 沒有彆的人了。
地獄裡那幾個判官, 要麼就是陸判那樣糙到沒老婆的漢子,要麼就是崔判那樣生前娶妻生子,卻也隻是門當戶對盲婚啞嫁從不考慮情感問題, 死後更是將全部重心放在審判上的工作狂。
雖然圍觀了這麼多關於感情的案件, 可惜結局過於悲戚,紅線相連的人和鬼陰陽兩隔,還魂珠的那兩位還在地獄相望,長命縷中的蘇木更是慘遭背叛,被迫身穿嫁衣的語棠和僵屍此生無緣……
就說最近的吸血鬼那對, 相擁著被定入了棺材裡漂流海外。
月半七沉默扶額, 太慘了。
如果不是門口那一對算是好好的, 月半七都會有種談戀愛一定沒有好結果的錯覺。
“孟爺?”看月半七的表情從若有所思變的慘無血色,蘇戕猜到了什麼,笑嘻嘻的蹭了過來,懷裡緊緊抱著白兔,坐在了月半七的對麵,“可有什麼想與我商量的?”
月半七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如果是感情問題,我可以幫忙給些建議。”蘇戕說。
月半七立刻道:“你怎麼知道。”
蘇戕聳了聳肩:“很明顯啊。”
閻王對這位孟爺什麼心思,蘇戕早就看出來了。不過彆人的事情,他從不插手。隻是前幾日,閻王將月半七送回來的時候,兩人的表情太有意思,閻王的表情太得意,月半七的眼神太呆滯。如果不是兩人衣裳整齊,蘇戕甚至會以為他們在外麵直接把事給辦了。
這兩人之間的窗戶紙太薄,薄到閻王隻要輕輕哈一口氣,就會破掉。
隻有月半七傻乎乎的從不認為閻王對自己會有彆的心思。
月半七開口問了:“你覺得?”
蘇戕往前探頭,細聽。
“我喜不喜歡玄機?”月半七將話說完。
蘇戕傻眼。
他以為月半七會問閻王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再或者問一些其他的關於戀情的問題,結果沒想到,這位爺連最基礎的事情都沒考慮好。
蘇戕反問道:“那你討厭閻王嗎?”
月半七立刻搖頭。
討厭是肯定不討厭的,哪怕閻王吻了他,他也沒生出一點厭惡的心情。即使想要躲著閻王走,也多是因為羞窘,而並非討厭。
蘇戕看著月半七仍舊有些迷茫的模樣,笑了。當初他意識到自己喜歡白的時候也是費了點事,都是過來人,幫人開竅什麼的,他最懂了。
這兩人以後在一起了,他是不是也能趁機向閻王表功,要點好處呢?
彆的就算了,那蟠桃味道不錯,他想再來兩個。
看閻王和王母這麼熟,不是王母生辰就能從蟠桃園弄到這麼好的桃子,想必再拿兩個也沒啥問題。就那桃子的味道,比之前麻姑帶來的強了不是一星半點,絕對極品。
再吃一個極品蟠桃,他就可以徹底從狐妖進階變成狐仙。
白也可以變成兔仙。然後他們兩個一隻狐狸,一隻兔子,繼續守望鄉台的大門,從不得不服役的囚犯,變成有身份的正式員工。這才是真正的永生相伴。
在地獄呆的久了,見過的人鬼神多了,蘇戕發現,果然還是在編的神仙過的最逍遙自在,有大腿有靠山,也有福利。
當然,前提是守規矩不犯錯,尤其是在陰曹地府工作。
不然,閻王可不是吃素的。
蘇戕想著未來美好的生活,瞧著月半七的眼睛更加閃亮,循循善誘道:“那如果閻王和彆的人在一起,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你是什麼心情?會不會覺得心裡酸溜溜的吃醋?”
月半七想著可能出現的那一幕,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那個吻。如果玄機要和彆人接吻……月半七沉默,他竟然找不到合適的幻想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