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對麵兩人的視線太有存在感, 所以哪怕鄂天師現在很想裝死也不能, 他必須得說點什麼。
“請問兩位……找我來,到底為何事?”斟酌著詞句,鄂天師問道。
閻王和月半七對視一眼, 搞完威脅的閻王往後靠在椅背上,歪頭瞧著窗外。是月半七開口說道:“邵笑旋,女, 今年三十二歲。出生在新回縣城的肖怐鎮。”而後, 月半七詳細說出了她的生辰八字。
“你會算命,算算她的運道如何?”
鄂天師點頭, 認命的掐指算時辰命格,不一會結果就出來了:“貴命。此人生於冬季, 需有土火相助。她又剛好是土命, 若是性格沉穩,常行良善之行, 腳踏實地, 長此以往,事業財運皆不愁,富貴榮華常伴身。哪怕脾氣不好, 心靈不佳, 隻要不做大奸大惡之事, 也能過得順遂富足。應當是前幾輩積德, 這一世福澤深厚。”
月半七:“可有災?”
鄂天師又掐指算了算, 搖頭:“沒有, 哪怕幼時雙親早逝,也有相識長輩扶持,三十歲後更是得遇良人,家庭美滿,晚年子女孝順,一生安康。壽命也長久,可活九十有餘。”
月半七點頭,與他在城隍那裡看到戶籍中記載的命格內容完全相符,是個有本事的。
閻王:“是嗎,可我們看到她的時候,她窮困潦倒,走投無路。”
鄂天師皺了皺眉,又算了一遍生辰八字和姓名,確信自己並非算錯。
想到之前兩人提起的換命一事,他的心懸了起來:“難道她的好命格,被人換走了?”
閻王冷笑:“那叫搶。”
說換命,總該當事人自願,既然不知不願,不是搶命是什麼。
鄂天師汗顏,他大概了解這兩人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作為專門研究這類道術的大師,他被懷疑了。
“我從不覺得,自己是多麼正派的人。”鄂天師認為自己該辯解一下,“可是有些事情,我尚且分得清能不能做。換命這種事,尤其是搶彆人天生貴命這種缺德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閻王:“哦。”
鄂天師:“這是真的!”
閻王笑了笑。
冷步棱一直在旁邊瞧著,鼓起勇氣插嘴道:“那個,兩位大師,我師兄他本事雖然高,但是有道德底線。從來不會接缺德的單子,這種搶人命格的事,不可能是他做的。”
“咳咳。我也覺得……”卜英傑張嘴了,被閻王一瞪,又立刻閉上。
卜英傑:對不起,一想到他是閻羅王,我就很怕。QAQ
真的不是他不想幫。
就是太慫。
月半七信了,在鄂天師一開始聽到換命那兩個字,表情是一臉茫然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八成是無辜的。
至於為什麼是八成不是十成,總有鄂天師認識的親友犯案的可能,哪怕不是他做的,就不會是相關人士嗎。誰讓現在知道換命方法的人,就是眼前這位鄂天師呢。
而這點懷疑,也被月半七告知給鄂天師。
原本還有點委屈的鄂天師在知道月半七的想法後,還真的就愣了一下,心裡升起了一點念頭。
閻王:“怎麼,你有懷疑的對象?”
鄂天師咳嗽了一下:“不,隻是想起來,以前師父曾經將換命的法子記載下來,然後送到了三橫道門。”
卜英傑立刻瞪圓了眼睛:“等等!不是我啊!而且大師兄不是早寄回去了嗎?現在我三橫道門師父早就走了,大師兄下落不明,那個叛徒又早就被廢了,隻剩下我一個,你難道懷疑我嗎!而且我壓根就沒看過!換命這種事還是聽我師父提起過一句,具體方法我壓根就不會。”
“聽我說完。”麵對卜英傑時,鄂天師就沒那麼客氣了,說道,“那東西被語棠寄了回來,師父說,既然用不到就算了,就隨手收了起來,後來……”
所有人都看向鄂天師,等著他的後來。
鄂天師憋了許久,才說:“忘記放哪裡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很想打死他。
冷步棱吼:“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都能丟?!”
鄂天師皺眉:“這並非我丟失,師父走的突然,他很多東西都尋不到下落,包括當年寄回來的那封信以及信裡的換命之法。”
閻王:“你竟也不去找。”
鄂天師:“不過是一堆鬼畫符,沒點水準的都看不懂。”
月半七:“不過,既然能給貴命換命的隻有天級天師,丟了或許也無妨?”
月半七隻是隨口一說,誰想鄂天師竟是反問道:“誰告訴你的?”
月半七指向卜英傑,卜英傑咽了一下口水:“師父說的。”
“哦,那是最安全妥當的方法,反噬能力最低,也不會打折。”鄂天師說道,“師父寄過去的法子,隻要有玄級水準,另外還需要高等法器輔助,就什麼命格都可換,隻是換過來的命會降一等,比如要換了福澤深厚的命格過來,隻會變成運勢極佳的命格,其實算不得虧。”
閻王:“不僅僅天級可換?還是你撒謊想洗脫自己的嫌疑?”
鄂天師:“我說的是實話。”
月半七:“丟了記載換命之法的信,你脫不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