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回家的是鄂天師的一雙兒女。鄂天師和妻子結婚晚, 兩個孩子中姐姐已經上大學了,對玄學感興趣不過是弄點招桃花的東西戴戴,保佑自己早日找到真命天子。因為性子比較要強, 說什麼都不肯讓父親或者兩個師兄幫忙, 非要自己弄, 結果弄了一堆爛桃花,常常要父親幫忙收拾爛攤子。
相比較下, 剛上高中的弟弟就省事的多, 乾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畫幾個有點效果或者一點效果都沒有的幸運符,在快要考試的時候賣給學校裡的同學賺一點零花錢。
修行玄學看天分,鄂天師的這一雙兒女一個天分在調香,一個天分在經商,所以鄂天師從來都沒有特地教過兩個孩子, 更不覺得他們有本事能擺下換命陣。
最多就是懷疑一下是不是偷拿走師父遺物給了彆人。
最先回來的是大學生的姐姐, 姐姐脾氣執拗, 卻最聽父親的話,接到讓她回家的消息後連理由都沒有問, 一刻也不停留的回來了。大學課程太散,翹課老師都不會多問,姐姐回來的很順利。
才剛到家,她就麵臨父親拋來的一大堆疑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鄂天師的表情一鬆, 心知這件事至少和他這個女兒沒什麼關係。
姐姐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親, 被鄂妻拉到了一邊小聲念叨了幾句。姐姐的眼睛瞪得溜兒圓,猛搖頭。
簡直開玩笑,換命陣什麼的她聽都沒聽過,更不可能去做。再者說了,因為好幾次招桃花失敗,還惹了一堆麻煩,她現在對自己在玄學上的天分徹底死了心,找了個老師專心學習調製香水,正在幻想未來賺大錢中,哪裡還敢碰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她早就看明白了,天分不夠瞎折騰的,招來的隻會是災難。
姐姐這邊正和母親交底時,她的弟弟就回來了。才進家門就將書包扔在沙發上,鞋也不換就開冰箱,打開了一灌冰可樂。
關上冰箱門,就瞧見了站在後麵的自家嚴父,嚇得他一口可樂嗆在喉嚨裡,狠命的咳嗽。
“爸,你乾什麼啊,躲在冰箱門後麵嚇人?”鄂雨青拍著胸口道。
鄂天師瞪眼:“鞋也不換,外套也不脫,手裡抱著個籃球,邋邋遢遢的像什麼樣子。”
鄂雨青撓了撓腦袋:“我和朋友在外麵玩了一會,有點熱啊。”說完看到在廚房裡的鄂雪晴,連忙道:“哎?姐,你也回來啦。今兒什麼日子啊,真難得。”
鄂雪晴瞪了弟弟一眼:“把你那身臭汗洗一洗,臟死了。”
“嘿嘿,有臭味才叫男子漢嘛。”嘴上這麼說,鄂雨青仍是聽話的脫了鞋子,放下籃球正準備走,結果就被鄂天師叫住了。
“站住,我有話問你。”鄂天師說道。
鄂雨青邁開的腿收了回來,剛想和父親插科打諢一句,就對上了他的黑臉,心裡一哆嗦,難道是……上次試卷要家長簽字他自己代簽的事情暴露了?
不該啊,都過了一個多月了。
要暴露早該暴露了吧。
算命再牛掰也不能細致到那地步。
鄂雨青自己安慰自己,老實坐在椅子上:“啥事啊?”
鄂天師雙手環抱在胸前,麵對眼前這個泥鰍一樣滑不溜丟的兒子,可不能像是女兒那樣有話直接問,就說了一句:“有事瞞著我,對吧。”
鄂雨青背後冒冷汗,臉上則嬉皮笑臉說:“哪能啊,您那麼厲害的,我哪裡敢……”
話未說完,鄂天師猛然一拍桌子,桌麵上的茶杯都顫了顫。一聲響,聽得廚房兩人連帶鄂雨青都一哆嗦。
作為姐姐的鄂雪晴暗暗搖頭,她當然知道弟弟不會做那種事,可是現在……傻弟弟,希望你隱瞞的小秘密不會太多。
鄂雨青汗直流:“那個……爸,能給點提示嗎?”他辦過的壞事太多了,真要交代,總要給點苗頭交代吧。
鄂天師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最近兩三個月的事情。”
鄂雨青低頭,最近兩三個月……考了一張五十九分的英語卷子,代家長簽字了。打籃球的時候不小心砸壞了彆人家的車玻璃,抱著籃球悄悄跑了。發現床墊子下的陌生女人照片,拿走和死黨哈哈哈編排爸的戀愛史。摸走姐姐的鍍銀戒指拿去哄女生。學大人喝苦咖啡一口噴出來臟了媽一件洗乾淨的裙子。偷偷跑去爸的書房想尋摸幾張幸運符拿去猜題結果不小心碰碎了一方硯……
越想鄂雨青的臉色越難看,他這是要被打碎屁股蛋的節奏啊。
“爸,我……你還是直接揍吧。”鄂天青一臉頹喪,“揍完求彆再提了好嗎?”
兒子這麼說,鄂天師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倒不是覺得兒子真和那換命的案子有什麼牽扯,隻是在想,能讓這個小油皮老實認罰,這小子到底乾了多少壞事?
算了,乾多少壞事現在都不重要,這小子能乾的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最重要的問清楚。
鄂天師問道:“你去過我的書房嗎?”
鄂雨青自以為懂了,點頭:“爸,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說彆的。沒錯,那硯台是我碰在地上碎的。但是,我明明放了幾根貓毛在桌上,還費老勁弄了泥爪印,爸你是咋知道是我乾的呢。”
“硯台?”鄂天師愣了愣,半晌後才明白兒子說的是啥事,然後立即暴怒,“我就知道是你乾的!還誣陷給貓,咱家壓根就沒養貓!”
鄂雨青:“野貓啊,您那屋裡的窗戶長期開著的!”
鄂雪晴歎氣道:“咱家是二十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