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果然是你們的人做的。”月半七說道。
沈然連忙搖頭:“不可能, 大師兄他怎麼會做這種……”月半七沉默的看著他, 被他冷眼瞧著的沈然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地沒有了底氣。
大師兄會做這種事情嗎?
事實上, 沈然並不清楚。
沈然入門三年,兩年前, 查柟出師。兩人同時跟著師父一起學習的時間隻有一年, 而這一年, 因為沈然在玄學上對查柟無情的碾壓, 二十多歲學了好多年的大師兄,比不上一個剛入門十幾歲的師弟, 查柟自尊心扛不住,又心知差距無法彌補,因此對這位小師弟能避就避。說到底, 兩人真正相處的時日並沒有多久。
沈然憑借零星的記憶, 記得大師兄說話很隨和。
而從麵相上, 沈然也隻記得師兄是個家庭優渥, 至少生活上不會窘迫的人。
至於他會不會做這種出格的事情,沈然並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隻要心中有一丁點的動搖, 信任就像是被刺破一點口子的紙張,隨著風的吹動而逐漸擴大裂痕, 懷疑接踵而來。
大師兄會做這種事情嗎?沈然再次問自己一遍, 結果是有可能。
沈然轉頭看向師娘, 希望能在她那裡得到支援, 哪怕隻言片語也好。她讓沈然失望了,鄂妻搖了搖頭,她比沈然知道查柟的性子,就因為知道,所以她才不敢保證。
因為查柟的耳根子太軟,當初被送來鄂天師門下學習玄學都不是查柟自己的主意,查柟很容易被慫恿,尤其是親近的人,或許正是因為查柟小時候有個強勢的父親,拜師後有個強勢的師父的緣故。
被強勢的人指著方向教養長大的人,向來是沒有多少主見的。
“他一定是被蒙騙了。”鄂妻慌忙對月半七解釋道,“丈夫對徒弟管教的很嚴厲,青山門的門規就是損害陰德的事情絕不做。”
月半七:“查柟人呢?”
鄂妻和沈然麵麵相覷,沈然說:“師父兩日前聯係他了,要他過來見麵,但是到現在都沒有訊息。”
月半七隻覺得青山門不是很靠譜,站起身道:“總之,名字我轉告給你們了。十日之約,已經過了三日。我們等的是結果。”
沈然連連點頭:“我會告知師父的。”
月半七走到門口正打算離開,又突然腳步停下問了一句:“如果那人真是你們熟悉的那個人,打算如何處理?”
這話問的沈然和鄂妻都很為難。鄂妻作為鄂天師的妻子,是管不到青山門內部的事情。而沈然一個未出師的小徒弟,自然沒有越過師父去教訓大師兄的道理,因此他隻能含糊說道:“師父會嚴懲的。”
月半七沒說什麼,打開門就要離開。沈然立即表示要送他出去,月半七原本想著走到一個沒有監控的死角直接消失,如今沈然這麼熱情,避免暴露鬼神的身份,他隻好和沈然一起老老實實坐電梯。
巧的很,電梯剛好從樓梯上來,停在鄂天師家的樓層,電梯門打開後,月半七就瞧見裡麵熟悉的麵孔。
正是鄂天師。
電梯門打開後看到月半七和沈然站在一起,鄂天師很驚訝,他連忙踏出電梯問道:“您此時前來,可是有事?”
月半七就將自己的來意簡單的對鄂天師訴說了一遍。聽到查柟兩個字後,沈然往後退了退,拒絕近距離麵對師父的暴怒。出乎他預料的是,鄂天師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我已經知道了。”鄂天師歎息道,“家門不幸,出了兩個離經叛道的混賬。”
月半七:“兩個?”
鄂天師歎息道:“對,兩個。我那師妹,和大徒弟。”此時的鄂天師沒有前幾日見到的精神爍爍,頹喪著臉,唉聲歎氣,看著竟是老了十歲不止。
“進屋說。”鄂天師道。
說著,就帶著兩人回到了家中。
看著兩人去而複返時鄂妻很驚訝,等瞧見自家丈夫後立即迎了上去:“到底是怎麼了?”
“你回屋去。”鄂天師連忙對妻子擺手,“看看雨青的作業寫的怎麼樣了。”
鄂妻心裡明白,這是讓她回避,點點頭,轉身進了兒子的房間。
沈然跟著後退:“那我就去看看之前的書……”
“你留下。”鄂天師的語氣冷硬,一點可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沈然張張嘴,最後無奈的應了一聲,行,留下就留下,反正他又沒做錯什麼,師父脾氣臭是臭了一點,好歹不會遷怒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