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天師破了查柟施下的換命陣, 月半七看見兩點顏色不同的光芒從鄂天師手心裡飛出, 在空中盤旋一陣, 然後飛往了不同的方向。
“請不要擔心。”破了陣的鄂天師臉色有些許蒼白,卻還是硬撐著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對月半七說道,“換命不過是掩蓋了兩人身上的真正命格略施小伎迷惑天道, 並非真正的交換,等到陰間瞞過陰間鬼神錄錯了生死簿,才是真正交換。如今等她們身上的東西破解,天道自動辨彆,運勢歸位,一切就可以走上了正軌。”
月半七:“那要等多久?”
鄂天師想了想回答:“稍等片刻就好。”話音剛落, 就見那兩點光芒又從窗戶外飛了回來,隻是它們原本一金一紅的顏色,如今變成了一黑一白。月半七一眼就看出來,那黑色光芒上纏繞著濃濃的黑色氣息,和纏在韶笑旋身上的陰暗氣息一模一樣。
兩點光芒在鄂天師手掌中轉了一圈後被狠狠攥住,而後鄂天師摸出一個陶瓷光, 將它們都鎖了進去,扣上蓋子又貼上幾張符紙。
站在一邊的查柟後退兩步,撞到了旁邊的書櫃, 一張合照從高處掉落, 砸在了查柟的腦袋上, 然後摔在地麵上, 光潔的玻璃碎成了好幾片, 將照片上查柟和殳潛的臉裂成了三片。
一點黑霧纏繞在查柟身上,不知是反噬,還是天譴追到他頭上。
無論哪一點,月半七都不關心。
出來混的,總要自己還。
查柟若是想要平安,多做點善事積攢功德,這樣一點點的煞氣,還不如當初纏在韶笑旋身上的百分之一。
月半七念頭一轉,查柟都已經如此,那麼換命的另一方殳潛如何了?
他突然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給殳潛換命,是你提起的還是她提起的?”
可能是今天收到的打擊太多了,查柟沒有了反抗的意思,老實回答道:“她說,她從小運氣不好,知道我是天師,想讓我幫她改改命。”
鄂天師冷哼一聲:“就你那水準,還改命!”
查柟垂頭:“她的命格太爛,我隻會借用小道具讓運氣好一點,她的命格我改不了。然後她就說,如果能換就好了。換一個更好的。”
鄂天師:“所以你就聽她的,給她換了?”
查柟點頭:“她的要求,我很難開口拒絕。”
鄂天師一臉恨鐵不成鋼,轉念一想這已經不再是他的徒弟,如何都管不著了,便道:“罷了,以後你不再歸我管。看在多年師徒的份上,最後勸告一句,收心去繼承你自家產業,天師圈子的事,以後與你無關。多做善事,或許能免了這份孽債。”
月半七讚同道:“對,好好活著。”然後我們陰曹地府見。
至於另一人殳潛,就沒有好好活著的機會了。
被動得到查柟換來的命格,和主動要求查柟幫忙換命,這是兩個概念。
作為被卞城王大發善心送來陽界贖罪的人,她妄想通過換命來瞞天過海,擺脫孽債,就相當於假釋的罪犯在外期間又犯了重罪,必須逮捕歸案。
通常情況下,給予人在陽界的命數是一定的,不會在命數結束前帶到地獄。但是殳潛顯然屬於特殊情況。
等待她的,絕對是她承受不了的可怕刑罰。
抓人這活計,自然要交給罰惡司的鐘馗。
這邊事情一了,月半七和鄂天師師徒道彆後,直接就回了陰曹地府。
另一邊,京都城內一家小店麵內。
畫著精致妝容燙著卷發的女人好奇的瞅著玻璃櫃台內陳設的東西,身邊另一位短發女人則在慢慢的用紙疊紙鶴玩。
這是一家地理位置很偏僻的小店,店麵整個大小不過一百平,除去後麵歸為店主住所的地方,前麵用來賣東西的麵積不過才四五十平左右。
牆壁灰黃,展櫃都是灰塵,顯而易見這家店的老板是一個很懶散的人。
店主不關心這家店有沒有盈利,就好像他開的不是一家店,這裡就是一個普通住所一樣。
一月不會來一個客人的小破店,此時迎來了兩個女人的到訪,尤其是短發的那位模樣特彆漂亮,可是坐在櫃台後躺椅的年輕男人隻拿著一支煙杆吞雲吐霧,都沒有正眼瞧兩個女人一眼。
“薑老板,你這裡都擺的什麼破爛玩意兒啊,賣的出去嗎?”畫著精致妝容後顏值都沒辦法滿分的長發女人嬌嗔道,“我聽你的話,現在搭上了一個有錢的男人,命格也換了。要不我讓他給你資助一點,把店鋪放在鬨市裡唄。”
薑老板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旁邊疊紙鶴的短發女人掀了掀眼皮:“老薑在這裡開店,隻等有緣人進來。放在鬨市裡有什麼意義。殳潛,不要以為自己命格換好了人就飄了,你現在的一切是誰給的?要不是老薑給你的藥粉,你現在還蹲在貧民窟裡幫人洗盤子呢。”
殳潛臉色變了變,而後擠出一個笑容說道:“那真是要謝謝薑老板的大恩大德。我現在才能有這麼好的命格,還有了個體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