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就被轟了出來,月半七瞅瞅手裡拿著的東西, 心裡又輕鬆了起來。
可能是他的身份被懷疑了吧, 不過沒關係, 看在店長白送東西的份兒上, 他決定, 給店長三天逃亡的時間。
如果沒有逃走,被抓後也可以為他求求情, 看著並不像是無惡不作的僵。
月半七轉身回到了望鄉台, 守在門口的蘇戕瞧見月半七歸來, 笑眯眯的問道:“可有壓榨到什麼好東西?”
月半七斜眼撇了他一眼:“並非壓榨。”
他才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陰官,薑老板若是不想賣, 他自然不會強買。隻是這東西是薑老板送給他的,而且還是強製收下。
想到什麼, 月半七問了一句:“你不知道薑老板是什麼。”
蘇戕點頭:“他的修行道行比我高上太多,他想要對我故意隱瞞真實身份,我自然看不出。”
月半七:“他做過壞事嗎?”
蘇戕笑了:“壞事嘛, 我也說不清他算不算是做過。”
“什麼意思?”
“薑老板是商人。”蘇戕說, “無奸不商,是他的行事準則。他最喜歡做的事情是誘騙人從他那裡夠買商品, 然後付出完全不對等的巨大代價。而且每一位客人都不是一單買賣,他會拋出誘餌吊著著客人,把客人養肥, 然後壓榨那位客人的全部價值, 直到什麼都得不到為止。”
月半七:“壓榨陽氣和精氣?”
“不止。”蘇戕說, “你擁有的一切,運勢,壽命,怨念,一切他能吃掉的東西他都要。”說完挑眉打量了一下月半七:“您……付出了什麼?”
月半七:“什麼都沒有。”
蘇戕有點驚訝:“什麼意思?”
月半七展示了一下手裡的小東西:“白送。”
蘇戕驚呆了,而後爆發的就是驚人的笑聲,把他懷裡的白都嚇了一跳,差點竄了出去。
“沒事。”蘇戕安撫著懷裡肥嘟嘟的白兔子,笑的雙肩聳動,眼角含淚,“我隻是很意外。薑老板,十足的鐵公雞一毛不拔,他有白送人東西的那一天?”
月半七:“很奇怪?”
蘇戕連連點頭,終於停止了狂笑:“當然。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一百多年前,我想要尋一件東西卻苦尋不到,剛巧遇到了他,他那裡可以交換的到,可是要的代價太大了,他竟然要我用一條尾巴來換。”
結果蘇戕自然不樂意,失去一條尾巴他需要多久才能修煉出來,就和薑老板打了一架,想直接搶。然而薑老板是個很厲害的,他們乾架了整整三天,打的蘇戕都乏了,薑老板卻還死咬著不放。
薑老板的原話:“我就算被你啃掉一條腿,也絕不做虧本生意!!!”
那尖銳的吼叫聲,聽得蘇戕耳朵發麻。
薑老板很認真,蘇戕看的出來。
商量許久,薑老板就給蘇戕打了個折扣,剃掉尾巴毛來換。整整幾十年蘇戕不願意恢複原形,就是不想看見自己的禿尾巴。
或許是剃尾巴之仇,讓蘇戕看薑老板很不順眼,所以後來哪怕蘇戕的代價足夠,甚至對方偶爾要求的東西他壓根就不在乎,也絕不肯交換,非要和薑老板互掐的打了個折。
再後來薑老板也就認命了,隻在口頭上與蘇戕商討價格上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那是個絕不肯吃虧的家夥。
而這樣的家夥,竟然白送人東西,豈不是天方夜譚嗎。
蘇戕看著月半七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欽佩,但是說的話卻又帶上了一絲調侃的意味:“不愧是孟爺,厲害。”
月半七:……
他絲毫不覺得高興,相反,有點不安。
那個薑老板,該不會是陰曹地府跑出去的重刑犯吧。
蘇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做出這麼大的讓步。不過能讓他憋屈一番,將您介紹過去的我,也是厥功甚偉了吧。”說完又小聲念叨著:“他現在應該正在罵我。”
說的沒錯,此時的薑老板正在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嗶嗶:“那隻臭狐狸,騷狐狸,單身了幾百年的死狐狸!竟然把我的地址給陰曹地府的陰官。祝你早點尾巴毛掉光光,身上毛也掉光光,腦袋毛更是掉光光,變成隻禿毛狐狸,看你那隻兔子還瞧不瞧的上你。不,乾脆你這輩子都找不到你的兔子算了,我要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兔子都抓來,然後吃光,一根兔毛都不給你留。”
半夜被抓起來幫忙收拾行李的短發女子打了個哈欠,插嘴道:“你不吃肉,吃素。”
“現在我吃了!”薑老板咆哮,“我愛吃肉,尤其是兔子肉,狐狸肉!!”
短發女子歪頭,不說話。
薑老板咬牙:“我好不容易出賣美色換來的項鏈掛墜,白送了。我的心啊,超痛。”
“那就要回來?”
薑老板:“誰去,你去?陰曹地府十八層,歡迎光臨???”
短發女子埋頭收拾行李,不吭聲。
“彆忘了現在的陰曹地府誰做主。”薑老板恨不得以頭搶地撞死為止,“我現在出現在他麵前,等著吧,就隔日,我的皮就能成他腳底下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