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門變得越發鬆動,但水位上升到一個程度就不再上升,外麵的動靜也越來越小,海嘯好像停止了,水位也漸漸退下去。
隱約還傳來了一些人聲。
三人都沒有動,就這麼安安靜靜地過了一晚。
第二天天剛亮,左纓從座位上睜開眼,她昨晚有睡覺,因為身邊的是熟人,她便沒有太大的警戒心,這一晚除了姿勢不太舒服,衣服潮濕黏在身上不太爽,還算休息得不錯。
莊襲的屏幕依舊亮著,他環抱著雙臂坐在椅子上,察覺到動靜睜開眼,看了眼手機,六點多了。
“出去嗎?”他問左纓。
左纓點頭,站起來扯扯裙擺,朝門口走去。
門口的積水沒過了腳踝,她正要把門把手上纏得緊繃的紅毯拆下來,莊襲已經先他一步上手了,她退開兩步,等莊襲把門打開,就看到外麵是水汪汪的一片。
走廊上全是水,她踏著積水走出去,整個影院也都浸在水裡,櫃台也好、取票機也好、按摩椅和各種桌椅擺設也好,全部被衝毀了,滿目狼藉。
從影院出去就是商城的六樓,這個商城呈現一個長長的不規則的橢圓狀,此時無論是商城外還是商城內,水位都到了六樓那麼高。
從回廊圍欄往商城中央裡看,一片渾濁的深潭,又臟又深,可見度極低,整個商場猶如一個泳池,水麵上漂浮著各種東西,衣服、桌椅、模型人、玩具、氣球、紙幣。
而六樓的商店幾乎都被海潮打穿了,從這一頭可以看到那一頭光禿禿的玻璃牆,商城外麵亦是一片汪洋,甚至有人坐在水桶裡在劃水。
“先找點吃的吧。”莊襲說,左纓點頭。
這商場一二三樓大多服裝、飾品、化妝品店、遊戲廳等,四五六樓則大多是餐飲店。
此時六樓的餐飲店都是門碎窗裂,要進去太容易了,他們和後麵跟上來的秦翰分頭行動,左纓進了一家牛排店,在一片狼藉的後廚發現了冰櫃裡的還沒拆封的一袋子凍牛排,當然這些牛排早已經化凍了。
除此之外還有些調料剩在儲存櫃裡,其他食材要不被衝走了,要不就不能用了,還有問題就是灶台也全都糟蹋了,起不了火。
她走出牛排店,準備去其他地方個看看,莊襲一手拿著一個橙子,另一手拿著一板完好的酸奶過來,把橙子遞給她:“一家果汁店裡找到的,其他店都沒有什麼剩下了。”
左纓有些莫名其妙,給她橙子乾嘛,這個還有女士優先嗎?
她沒有接,說:“裡麵有一袋牛排,但沒法生火。”
莊襲想了下:“你等著。”把橙子和酸奶都塞她手裡,走了。
左纓看著手裡這兩樣東西,互相碰了碰,總覺得莊襲態度有些怪怪的。他是對陌生人這麼友善溫和的人嗎?這麼感覺話有點多,態度也太友好了?
過了一會兒,莊襲和秦翰又淌著水回來了,一個手裡拎著一袋子燒烤炭和一些食材,另一個提著一桶飲用水。
把一個燒烤台扳正,用水清洗了一下,點上燒烤炭,接著便是把牛排放上去烤就行了,能用的什麼紅酒啊黑胡椒醬啊,隨便放唄,這時候還計較口味細節嗎?
另外找來的那些乾淨的燒烤蔬菜肉串什麼的,也一並放上去烤了。
左纓負責把這些東西弄熟,莊襲和秦翰洗盤子刀叉,把桌椅扳正,然後一人一碟子牛排坐在桌前開吃。
莊襲本來對這品相不太好、處理也不太講究的牛排沒有什麼食欲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東西是他看著做出來的,真到了他麵前,竟然不覺得怎麼反感,哪怕因為調料欠缺味道並不是很好,他吃著也覺得還不錯。
左纓邊吃邊看了看副本麵板,副本裡的人隻剩四千多了。她餘光注意到斜對麵的秦翰頭頂有顏色亮起,抬頭一看,果然他頭上又出現了紅條。
“-10”,“孤單寂寞10”。
他倆目光一碰,秦翰道:“隻剩10了。”
“嗯,快結束了。”
正吃著,走廊上走來兩人人,目光定在了他們桌上。
莊襲放下刀叉站了起來。
那兩人立即衝遠處喊:“這裡有三個,還在悠閒地吃牛排的,一定是玩家!”
左纓注意到他們身上有些血跡,身上還有和人搏鬥過的痕跡,微微眯了下眼。
如果沒有猜錯,這些人也是玩家,並且還正在狙殺副本裡其他的玩家,以便他們能夠占據最後的二十個名額。
她咬下叉子上的一塊牛肉,慢慢咀嚼著,也站了起來,手裡握住了剛才從廚房裡找到的一把鋒利的小刀。
隨著嘩嘩的踏水聲,聽著就是有好些人趕了過來,而牛排店門口的這兩人眼中露出了不懷好意之色,看著三人的目光也像看著將死的獵物。
莊襲側頭對左纓道:“小心點。”然後人就衝了出去。
隨手還抄起了一把躺在水裡的椅子。
對方兩人不妨他說來就來,還沒反應過來,一人就被莊襲一椅子掃飛出去,啪一下撞在圍欄上,並且一個跟頭栽了出去。
這也就是此時商場裡都是積水,不然從六樓摔下去,他得摔個腦漿迸裂。但就現在這人也不好過,因為他不會遊泳,一頭栽進及積水裡,他不停地掙紮,混亂地求救著。
而此時莊襲已經和第二個人過了幾招,然後一把拽起人,舉過圍欄也丟儘了水裡,還直接把人砸在那個瘋狂撲通的人身上,直接把兩人都給砸蒙了,咕嚕幾聲都沉了下去。
而此時,被那兩人呼喊來的其他人也趕到了,足足有七八人之多,各個頗為凶悍高大,手裡握有利器或棍棒,看到莊襲乾翻了他們兩個人,衝上來二話不說就動手。
左纓和秦翰自然也沒有乾看著,立即上前幫忙。
因為是混戰,左纓也不好用刀子,怕傷到自己人,她抄了把不知道哪裡飄來的一截棍子,一下就捅向了一人的下腹,把人捅得一屁股坐進了水裡,半天起不來。
一人提刀要來看她,她後退一步,正要躲,一隻手從後頭捏住了那人的小臂,往下一折,那人慘叫一聲,刀就掉進了水裡。
莊襲再將人手臂扭到身後,隨即一擊手刀將人砍暈。
他問左纓:“沒事吧?退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