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擺手:“不用吃藥,聽說那個藥特彆苦,多喝點水就行了,吃什麼藥啊。”
莊襲隻好作罷。
左纓在兜裡掏了掏,掏出一顆糖。
“我最近解鎖的⑥號島嶼有一片甘蔗林,我讓人把蔗糖做成了夾心糖,嘗嘗嗎?”
莊襲接過來,蔗糖表麵是淡黃色的,吃起來清甜而不膩,到中間卻有著酸酸的橙子味的流質夾心,味道很不錯。
左纓也自己剝了一顆扔進嘴裡:“夾心用的是你⑤號島上產出的橙子,那些巨型橙子雖然吃起來不怎麼樣,但處理過後做成配料還不錯,好多人進副本就是衝著這糖果來的。”
她說著心裡還挺得意,如今她的副本商店裡東西越來越多,同時在線人數更是翻了一倍,每天無數玩家來來去去,特彆紅火。
莊襲問:“什麼時候剪的頭發?”
左纓又甩了甩頭:“這個啊,不久前剪的,長發不太方便。”
一開始她堅持使用發膜,每天長長一厘米,效果不是蓋的,但很快她覺得還是短發更方便,於是在第九天的時候停用了發膜,不然這會兒頭發該到脖子了。
她覺得有點餓了,摸出一個盒飯,那盒飯一打開,莊襲便看到裡頭主食是一種淺綠色的米飯,菜很豐盛,西紅柿炒蛋、土豆燉牛肉、紅燒雞翅,看著就令人有吃的**。
他默默地盯著,左纓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你要不要也來一盒?”
“好。”
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左纓給了他一盒:“這種飯是我在平台上搶購的,比一般米飯要好吃,你嘗嘗看。”
莊襲吃了一口飯,確實和普通米飯不一樣,更香甜更有嚼勁,然後他筷子直指牛肉,這一口下去他就頓住了,慢慢地把這塊牛肉咽下去,他問:“這些菜是你自己做的?”
“對啊,怎麼了?”
“沒事。”莊襲又吃了一口肉。
這牛肉很特彆,和他從血腥叢林裡弄到的牛肉肉質完全一樣。
他最初曾受朋友邀請,去了一個很危險的魔牛副本,在那裡弄到了一些牛肉,後來又在血腥叢林裡遇到了相似的魔牛,但等級上應該更強大一些。
他殺了那魔牛,於是又得到了很多牛肉。
兩種牛肉很像,區彆隻在於後者更高級,但共同點是這種牛肉很獨特,一般人可能吃不出來,但莊襲多叼的嘴啊,他又特彆喜歡吃牛肉,這一嘗就能嘗出來。
這次弄到牛肉後,他又找了那個“右右”讓她幫忙加工所有的牛肉,對方也在兩天之後就把醬牛肉做出來傳給了他,作為報酬,對方留下了一定比例的牛肉的。
而現在他在左纓這吃到了同樣的牛肉。
左,右右……
莊襲將這兩個詞彙聯係起來,單從字麵上來說,這是一對反義詞——雖說麵具會乾擾人的思維,尤其是大概是因為此時在遊戲裡,他進行詞意聯係、推導的對象也都是遊戲中的人物,所以將這兩個名字聯係起來倒是沒有受到太多乾擾。
不過也不能輕易下定論,可能彆人也弄到了同樣的牛肉,甚至可能她自己也去過那個副本。
他不動聲色地問左纓最近去過哪些副本:“給個參考,下個副本我還沒選好。”
左纓不疑有他,反正也沒說不能說的,就把自己去過的副本都說了,最後還問:“下一個我倒是想去血腥叢林試試,聽說至今通關的人都很少,那裡麵什麼情況?”
莊襲道:“是很少有人通關,裡麵有很多凶猛的野獸,不過通關可以等級連升兩級,以及隨即得到一個技能。”
“你得到了什麼技能?”
“貓頭鷹的夜視技能,永久性的。”
“哦哦,這個還不錯。”
莊襲邊說邊不動聲色地拿出了醬牛肉乾:“嘗嘗這個嗎,配飯也不錯。”
左纓看到這眼熟的肉乾,眼角抽了下。
她扣下的那些作為報酬的牛肉裡,很大一部分也給她做成了醬牛肉乾,因為實在是挺好吃的,她就沒控製住天天吃,直接吃上火了,而且還給吃膩了,短期內她都不是很想再吃這個東西。
不過人家都拿出來了,她隻好接過來,還說了聲謝謝。
莊襲注意著她的表情,心裡就更確定了幾分。
兩人說著話,下線的時間快到了,左纓還要換衣服,跟莊襲說了聲有事先走了,就趕緊傳送回個人領域換衣服,幸好趕在被強製送走前換好了衣服。
莊襲在她離開後就拿出上個副本裡得到的紙筆,寫下了:左,右右。
這兩個人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如今想來,這二者親手做的食物他都吃過,全都沒有絲毫抗拒,都是覺得特彆合胃口。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兩個這樣的人同時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太過巧合的事。
但她是一個NPC,為什麼要在交易平台上開個賣家號呢?
他還記得最初,那個“右右”通過和他交易大米和米飯的手段來利用遊戲規則bug而升級。
莊襲搖了搖頭,接著他就感覺到了拉扯力,時間到了,他被扯出了遊戲。
清晨八點,又是這個固定的時間點,陽光從窗外灑進來,他手上的紙張上的字跡糊了一個,隻剩下一個“右右”,前麵的那個字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字了。
莊襲皺起眉,一時之間完全想不起那應該是什麼字。
那是什麼字呢?
似乎是和“右右”有關係的?
他撐著頭想了許久,終於想起,似乎是個反義詞。
右的反義詞自然是左。
他握著筆重新寫下這個字。
最後一筆“橫”落下,他的筆尖忽然在紙上定格。
左?
“小左回來了?還以為你今天在哪個副本裡了呢?”
他朝聲音傳來處看去。
將塌不塌,看起來有如危房的一排平房前,一個女生走出了破舊的房門,她穿著藏藍色的大衣,裡麵是黑色的毛衣,全身上下都很低調簡單,除了因為衣服很完整而可以看出這是出自遊戲的,其他地方幾乎沒有一處顯眼,甚至是落魄的。
她笑眯眯地回答問話的人:“今天沒進副本。”
“餓了吧?鍋裡有吃的。”
“不用不用,我剛吃完飯出來的。”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小左姐姐,今天有糖嗎?”
“有啊。”她摸出一把糖:“拿去分了吧?”小女孩邊歡呼拋開,一群小孩開心地圍了上來。
莊襲視力很好,那糖果的包裝紙雖然簡單至極,但和他不久前剝開的糖紙一模一樣。
左纓抬眼看了看太陽,然後把似乎因為匆忙而戴得有些歪斜的帽子提起來一些,把下麵淩亂的碎發捋了捋,然後重新戴好帽子。
那是一頭烏黑的碎短發。
莊襲腦海裡也就出現了一個畫麵,剛才在遊戲裡,他身邊的女孩子也是這麼一頭烏黑柔亮,在陽光下散著漂亮的光澤的碎短發。
而且這個畫麵還越來越清晰,仿佛撥雲見日一般。
一個畫麵清晰起來,接著就有更多的畫麵清晰起來。
左第一次下線的那天,正是左纓值夜的那天。
左掉過頭發,他還奇怪NPC也會掉頭發嗎?正好那段時間他發現左纓戴“假發”,他甚至覺得左纓是個光頭。
他見過左纓編的繩子,是由細到粗一股股加粗的,手法特彆精細,而他的個人背包裡還留有當初在百人副本裡,左編的那截細繩。此刻他將其拿出來,這繩子的紋路、編織手法果然是一樣的。
除此之外還有水獺毛帽,還有袖弩。
這段時間他除了副本,在遊戲裡見不到左,回到現實中也見不到左纓,彆人都說左纓是進了副本。
太多太多的例子了,這麼多巧合,合理嗎?
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莊襲漸漸握緊了手裡的筆,哢噠一聲,那筆直接給他捏碎了。
他驀地站了起來。
因為動作過大過快,遠處左纓也察覺到了,她抬頭看去,那座小樓的二樓窗口,莊襲正站在那裡,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似乎很嚴肅凝重似的,臉繃得緊緊的。
而且他在看著她,目光凜凜的,隔著十數米遠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亮度和溫度。
她莫名地挑了下眉,這是怎麼了?
還有,他這小樓還真頑強,彆人住的一層的平房都快塌了,他這小樓的二層樓居然還可以承載一個成年人日常起居。
正這麼想著,她就看到那小樓的牆體哢嚓哢嚓地出現了許多裂縫。
她臉色一變:“小心,樓要塌了!”
話沒說完,轟隆一聲巨響,那棟二層小樓轟然瓦解,煙塵四起。
左纓揮開一下子衝到眼前的塵土,看著眼前那一堆廢墟簡直目瞪口呆,剛說它頑強就這麼塌了,而且關鍵是,莊襲還在樓上呢!
她喊道:“快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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