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2)

末世菜園子遊戲 西大秦 10956 字 9個月前

左纓給莊襲發了信息,但直到退出遊戲,都沒有收到回複。

她對著清晨的太陽遲疑了片刻,還是收起了安全屋,準備去一趟魚塘。

在那之前她先去看望了一下蘇心笛。

她沒有告訴蘇心笛自己在遊戲中的名字,也沒有問蘇心笛的遊戲名,兩人的所有交流都僅限於線下,所以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活著離開副本。

她並不知道蘇心笛的詳細地址,但知道她生活在哪個區域,當她走到的時候,那裡正進行著一場強搶事件。

幾個男女圍著蘇心笛,正在搶她懷裡的東西,抓她的頭發和衣服,咒罵聲、尖叫聲、斥責聲混在一起,還有一些人在看熱鬨。左纓皺了皺眉,整了整臉上的口罩還有帽子,走過去:“蘇心笛。”

一部分人轉頭看向她,似乎在評估她是什麼人,是吃穿不愁的,還是一個底層窮光蛋。

然後在看清楚她身上完整而潔淨的衣服後,眼裡就多了一絲貪婪和慎重。

蘇心笛看到她眼睛一亮:“左纓。”

左纓掃了一眼人群:“需要幫忙嗎?”

“需要需要!”

左纓看到角落有一盆看起來很渾濁的水,一揮手,那的濁水便被抽到半空,化作無數彈珠大小的硬水珠,砸在那些搶東西的人身上。

這一招還是跟莊襲學的。

那些人哎呦叫著躲開了,身上不僅被砸疼了,那水珠瀉開後還打濕了他們的頭發衣服,讓他們看起來很狼狽。

他們擠在一起驚疑又畏懼地看著左纓,因為左纓這一手顯然是用的技能,如今能有技能傍身的,在普通玩家眼裡都是惹不起的大佬。

蘇心笛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跑到左纓身後:“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還活著嗎。”左纓低頭看了看她綁著木棍的腿,“受傷了?”

蘇心笛臉色黯淡,隱忍著痛苦,手上抱著一個藥包,袋子都快破了,露出裡麵的乾藥草:“摔斷了。”她冷漠地看了眼那些人,低聲哀求道,“你能帶我離開這裡嗎,隻要走出這一片就行了,他們不讓我走。”

左纓道:“可以。”

她直接攙著蘇心笛轉身要走,那些人立即圍過來:“等一下,你不能走。”

這些人不太敢對左纓叫囂,都衝著蘇心笛:“死丫頭,把東西都交出來。”

蘇心笛恨恨道:“這是我在遊戲裡辛辛苦苦弄到的,憑什麼給你們?”

“憑我們是你長輩,你當初臉被劃爛了,是我們一家一戶湊錢給你交的醫藥費!”一個頭發半白,看著就很凶蠻的五六十歲的老頭嚷道。

蘇心笛咬著牙不說話。

一個頭發披散,臉色蠟黃,看起來很柔弱的中年女人弱弱地道:“心笛,一家子人,分什麼你的我的,聽媽的話,把藥拿出來,難道你想讓我們一家人被趕出去嗎?”

說到最後一句,已經是聲音很低的哀求了。

左纓有些聽懂了,這裡這些人,無論是剛才動手搶的還是看熱鬨的,應該都是一個姓氏的人,至少也是沾親帶故的,這麼一群人形成了一個團體,在這亂世中抱團生存。

這是很常見的一種現象,比起不認識的人群湊到一起形成的組織勢力,這種沾親帶故的具有天然親緣紐帶。

但這不代表這樣的團體就十分和諧了,甚至很可能因為沾親帶故,內部管理會很粗糙不合理乃至畸形,比如倚老賣老,比如仗著輩分大壓人。若是有能力,自然話語權就大,若是沒有能力,那麼必然成為人人都可以欺壓的最底層,要是不聽話,還得被指責白眼狼,不懂事,不知道感恩。

蘇心笛似乎就是後者。

果然蘇心笛對著那女人道:“媽,我知道我以前給你的吃的、穿的,你都先緊著這些人,轉頭又對我哭訴,從我這裡拿更多的,我都忍了。可是今天,我斷了腿,沒有藥我就廢了,這樣你也覺得沒關係嗎?他們要的隻是吃的嗎?他們要的是我所有的物資,包括我手上的藥!”

女人蠕動了一下嘴唇:“可是你弟手斷了好幾天了,他是男孩子,長得還比你好,能做的貢獻大,這藥更該給他用,我們是一個家族,就是要團結啊。”

蘇心笛氣得渾身微顫,本就喑啞的嗓子更是嘶啞難聽:“所以你就迫不及待跑出去告訴他們我有藥?你有沒有想過沒有藥,我的腿傷會發炎,會腐爛,我會死?有沒有想過我的腿拖下去,在遊戲裡遊戲外都做不了事,等東西都吃完了,他們從我這撈不到好處了,看都不會再看我一眼,你也彆想再得到他們一個好臉色,那時候你是能去靠你那個侄子嗎?”

女人責備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大家都是親人,怎麼會不管我們呢?”

其他人也是附和,紛紛指責蘇心笛狼心狗肺,自私自利,不顧家族,恩將仇報,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左纓皺了皺眉,站在這裡就仿佛受到了毒氣荼毒一般,她見不得這種嘴臉,愚蠢,惡臭,陰毒,會讓她倒胃口。

她說:“走嗎?”

蘇心笛道:“走。”

左纓就攙著她走,那些人還要攔,她再抬手,不遠處那個臭水溝裡裡淺淺的一些臭水被她抽了出來,化作水珠打了這些人一身。

左纓趁機帶著蘇心笛離開。

走得遠遠之後,左纓找了個地方讓蘇心笛坐下來,看了看她的腿,傷得有些嚴重,血都浸透褲腿了。

她說:“你手上是什麼藥?”

蘇心笛臉色蒼白苦笑道:“就是很普通的止血藥,要煎兩個小時才能喝。”

“這對你的傷可沒有很大的幫助。”左纓說,從個人背包裡取出三個白色的塑料藥瓶,從第一個藥品裡倒出了一粒藥,那是一顆紅色的扁圓形小藥丸,然後從第二個藥瓶倒出一顆褐色的藥丸,最後又從第三個藥品裡倒出一顆綠色的藥丸:“紅色止血,褐色陣痛,綠色消炎,一起吃吧,效果挺好的。”

蘇心笛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左纓道:“這對我不算什麼,吃吧。”她自家副本生產的,她還能用最低價購買,她給自己備了好幾瓶呢,雖然總是供不應求,但她想買還是隨時能再買的。

蘇心笛想起左纓為了整治兩個人,可以豪擲百萬遊戲幣的行為,也知道這些藥丸對她連個“難得”都算不上,可這卻是比她之前花了很長時間,按著藥方千辛萬苦集齊的止血藥包效果還要好很多的東西。

她的所謂親人們為了那麼個藥包把她往死裡逼,一個人認識沒多久的人卻毫不在意地就給了她三顆昂貴又難買的藥丸。

想想也真是滑稽。

蘇心笛心情複雜地吃了藥,一兩分鐘後傷口就不流血了,也不疼了,腫痛的感覺都緩解了。

左纓說:“光吃藥還不行,你這個得正骨吧,然後就是好好修養,你認識什麼醫生嗎?”

蘇心笛搖頭。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找個他們找不到我的地方,躲一段時間,等骨頭長好再說。”

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這個樣子,之前說的那個有祛疤藥的副本她肯定去不了了,這次顏值評定的機會肯定要錯過了。

左纓把她帶出來,還給了藥,其實已經做夠多了,但這人畢竟之前沒少幫自己盯著蔣媛媛和蔣家父子,也算替她辦過事的,之前副本裡試鏡時還老老實實,沒有趁機做任何小動作,左纓還是承情的。

而且,怎麼說呢,蘇心笛之前給她的印象是個酷酷的人狠話不多的人,會讓人忽略掉她的性彆,但今天一看,原來是個被親人拖累、受儘壓榨的小可憐,這就讓人對她不太能硬得起心腸了。

最重要的是,左纓比較欣賞她的一點在於,她臉被毀容,卻能夠完全不嫉妒自己,這心態就很難得。

左纓問:“那些人到底怎麼回事?你確定不要和他們往來了?你媽媽也不管了?”

蘇心笛猶豫了下,給她說了自己的故事,左纓聽後想了下,便決定帶她去魚塘。

她從個人背包裡拿出卷心菜送她的自行車:“走吧,帶你去個地方,如果那裡的人願意接納你,你可以在那待一段時間。”

蘇心笛有些驚訝地看著這輛自行車,沒有多問地坐到了後座上。

左纓載著她騎著自行車上路了。

路麵已經各種坑坑窪窪,斷裂凹陷,左纓儘量挑著能走的地方騎車,不過這車不愧是遊戲出產,減震效果特彆好,幾乎不會感覺到太大的顛簸,要是換成一般自行車,即便能騎,屁股也要被顛碎了。

一路上避著人,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遠遠看到魚塘。

想到即將見到某人,左纓心情就有些複雜,形容不出來,類似於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就虛虛的。

當初她因為兩人心照不宣的原因而離開,做好了線下不再見麵的準備,這才過了多久啊,就回來了,就仿佛她妥協了什麼一般。

她不想給莊襲錯誤的暗示,也不想把兩人的關係弄得很奇怪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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