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纓被拎著兩隻耳朵懸在半空,耳朵帶著頭皮往上扯,她的兩隻兔子眼也被向斜上方拉伸得隻剩兩道縫。
連拎著她的人長什麼樣都看不清。
她意思意思地掙紮了兩下,聽對方問身邊人:“這就是那隻寵物?”
“是的。”
“帶走。”
“這……”
對話還沒說完,似有一陣清涼的風席卷過包廂,左纓耳根處一鬆,整個兔子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被小心地捧住了。
她眨了眨眼,對上了莊襲擔憂而帶著慍怒的雙眼。
呼,你可算來了。
她現在這個樣子太廢柴了,什麼都做不了,咬人都不疼,幸好還有莊襲。
她蹭了蹭他身上的衣服,感覺他的心跳有點快,體溫很高,肌肉緊繃蓄勢待發。
莊襲把左纓給搶回去之後,這包廂內外的人們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軍人們齊刷刷端起槍,將他包圍起來。
領頭軍人握著自己的手腕歪在一個人身上,剛才他隻覺得手上一痛,兔子就被搶走了,並且眨眼之間他的右手手腕就腫了一圈,疼得他冷汗直冒,仿佛腕骨碎掉了一般。
他連忙製止了下屬進一步行動,站直身體,目光警惕地看著莊襲:“果然是連勝了三個月的人。”能越過他的下屬,並且從他手上搶走東西還傷了他,剛才他如果是在自己脖子上來一下,恐怕自己得等倒下去了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領頭軍人頓時有些不寒而栗,這是一種極端危險的感覺,在場這麼多人恐怕都不是對方的對手。
經理看情況不妙,打圓場:“莊,都是誤會,這位長官並沒有想要傷害你的寵物。”
莊襲不答話,抱著左纓就要走。
領頭軍人出聲:“等一下,按個蘭水星人似乎是衝著你的寵物來的,它必須交給我們。”
莊襲冷漠地半側頭:“你可以試試。”
領頭軍人被他的眼神逼退半步,這時包廂下方的觀眾區傳來陣陣打殺慘叫聲,那蘭水星人失去壓製,正把他的下屬丟著玩。
一群人還製不住一個,而眼前這個似乎是比下麵那個更難搞的刺頭。
領頭軍人很快分辨出了哪一個更為緊急。他輕吸一口氣:“稍後會有人來跟你溝通的,得到許可前,你和這隻兔子都不準離開比鬥場。我們走!”
他帶著下屬匆匆離開包廂向觀眾區趕去,同時吩咐道:“向局裡請求增派人手,把比鬥場封鎖起來,任何人都不準離開!尤其是房間裡那個!”
莊襲眼神微深地看著他們離開,這裡不能久留了,但他又離不開比鬥場……忽然他收到了一個提示:作為比鬥場的一位打手,你遇到了一個來自蘭水星的奇怪對手,並且對方似乎是衝著你的新寵物來的,你發覺你的寵物並不簡單,作為黑晶星人,你積極配合調查,希望早日查清楚背後的故事。
積極配合調查?
他低頭看手裡的兔子,這個積極配合也包括把兔子交出去?
這什麼見鬼的提示?
左纓見他遲遲不動,拿後腿蹬了蹬他,怎麼突然發呆了?
就在這時她收到了副本的提示:你醒來後發現自己是一隻兔子,從前的記憶全部消失了,但你覺得自己並不是一隻普通的兔子,你一邊吃吃睡睡完美地扮演一隻傻兔子,同時想要尋找線索,這一天,你發現一個可以獸化的蘭水星人對你有著異樣的執著。“或許這是一個切入點”,你想著,並且尋找機會接觸那個蘭水星人。
左纓一句句看完,兔眼不悅地眯了起來,什麼叫“完美地扮演一隻傻兔子”,這些天她明明是本色演出,所以她的本色就是傻嗎?
不過要接觸那個蘭水星人的話,目前看來,如剛才那人說的配合調查才是最好的辦法。
她又拿腿蹬了莊襲兩下,還咬了咬他的衣服,催促他趕緊走,彆杵在這,她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莊襲抱著左纓回到了房間,他還沒說話,她就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莊襲了然地拿紙筆,然後就一個鬼畫符一個一邊看圖說話,費了點功夫才把左纓要表達的意思傳達出來了。
“要近距離接觸嗎?從這個提示來看,你和那人存在著某種聯係,或者說,和蘭水星人存在關係。”莊襲猜測道。
左纓一屁股坐在床上,兩隻前肢伸到頭頂,揉了揉耳根,剛才這裡被扯得有點痛。
她一本正經地點頭,就是這樣沒錯。
莊襲看她一張兔子臉十分嚴肅,做出來的舉動卻傻萌傻萌的,一顆心都要被萌化了,伸手替她按起耳根來。
“是這裡嗎?被扯痛了?抱歉我來遲了。”雖然他也沒對那領頭軍人客氣,但想起那一幕還是心中憋氣。
左纓被揉得飄飄然,感覺特彆舒服,莊襲的手法這幾天裡簡直是突飛猛進,一開始隻會捧著什麼易碎品似地捧著她,現在已經會各種抱姿,順毛的手法都學了好幾種。
她忽然拍了拍他的手臂,睜眼看著他,用眼神詢問他有沒有也得到什麼提示。
她不想畫畫,不,是寫字了,太累了。
而莊襲還真領會到了她的意思,他道:“我也收到了一個提示,主要意思和你的差不多,也是配合調查,目前我們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個副本顯然比以前他們經曆過的所有副本都要複雜,而且從提示內容來看,莊襲是黑晶星這一邊的,左纓卻似乎是另一邊的,目前兩人的任務提示似乎是沒有衝突,但出發點卻是不一樣的。
也不知道後續會怎麼發展。
沒多久,房門被敲響,比鬥場的老板帶著幾個麵生的軍人來了。
這老板左纓還是第一次見,比胖經理有氣勢多了,看起來不是那麼好說話。
而麵生的軍人比剛才揪左纓耳朵的也氣勢強多了,看肩章——雖然左纓也看不懂,但似乎花紋複雜了許多——軍銜也高一些。
這些人和莊襲溝通了一下,意思是要帶走他的寵物,以及他本人作為第一個與那水蘭星人打過一場的人,也需要做一下筆錄,回答一些問題。
莊襲:“要我配合可以,但我的兔子必須和我待在一起,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他的態度很堅決,對方大概也沒想到這麼一個大老爺們對養了沒幾天的軟萌小兔子有這麼深的感情,不過最後還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