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子琛拿著鋁飯盒的手攥緊,骨節因為太過於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後退了兩步,腰背靠在走廊的欄杆上,閉上眼睛垂頭喘了好幾口氣。
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從心底深處蔓延出來,遊離至四肢百骸,讓他覺得雙手雙腿都是軟的。
爸媽的話,讓他覺得抬不起頭來。
他們沒有說錯,他的確已經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掏出來了,目前爸爸這邊要繼續續費治療的費用,他還沒有著落。
開工資的時間還不到,而且以他普通科員的職位,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四十八塊錢,這還是留在京都這邊工作才有的高工資高待遇。
然而就算他們不吃不喝,將四十八塊錢工資都用在父親治療上,也是杯水車薪。
粉碎性股骨骨折,光動手術植入打骨釘,就已經耗費了所有的積蓄,後續的藥物治療,還得持續一段時間。
以父親目前的情況,就算出院了也不能馬上坐火車回老家。
傷筋動骨一百天,路上顛簸難免造成二次傷害,留在京都休養十天半個月的,也需要租賃一處落腳處,一家三口三張嘴,難道喝西北風嗎?
歐陽子琛覺得頭很疼,兩邊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著。
他今日豁出臉麵嘗試跟科室裡的兩名同事開口借點錢,也沒多,一個人就開口借二十,可他們都拒絕了自己。
這讓歐陽子琛覺得無比的羞恥。
兩個平素處得不錯的同事,不但不願意借錢給他,過後還用那種怪異的眼神時不時打量他一眼,這讓歐陽子琛覺得十分難受,覺得被赤果果的看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