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火鍋的熱乎勁兒,這一宿睡得倒是蠻舒服。隻不過沒有睡到期待已久的熱炕頭,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早晨起床後外邊的雪已經停了,老大的太陽正掛在半空中。有窗紙擋著,陽光也照不到床上來,更是有些遺憾。
“柚子啊,我是不是又睡過頭了?”陳守信對服侍自己洗漱的柚子問道。
“看少爺睡得香甜就沒吵醒少爺。老爺和陳伯到外邊去尋宅子去了,說是不能等馬守備那邊安排。”柚子輕聲說道。
“那好吧,等我隨便吃一口,然後咱們到街上逛逛去吧。本來是要跟他們的顯露一手,他們還不領情,那就讓他們自己查去吧。”陳守信笑眯眯的說道。
現在自己還是先彆跟著操心了,省得忙中添亂。而且依著老頭子的脾氣,自己硬要過去,沒準就被他拎著棒子又給打出來。
米粥還帶著溫熱,雞蛋也蠻可口,一碗米粥,再來兩個雞蛋,陳守信就解決掉了自己的早餐。
那個昨天見過的子趴在房門外探頭探腦的往裡看,這是驛丞老馬的兒子,屬於老馬同誌老來得子。還剩下了兩個雞蛋,出門的時候直接塞到了家夥的手裡。
來到外邊的街道上,讓陳守信對於這個定北城有了新的認知。昨天雪下得大,他在車中也沒什麼興致看街景。
並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在邊塞就很落魄,這邊的商業氣息很濃,積雪早已被堆到了路邊不礙事的地方。這一路走來,周邊的商戶中也是人來人往,漢人、胡人,相處得非常的融洽。
陳守信都覺得如果當初自己直接穿越到這邊來,一定不會覺得這裡是邊塞之城。彆的先不說,馬玉在這方麵還是有些建樹的。
“少爺、少爺,您看,那邊的肉鋪是不是在賣牛肉?他們不怕殺頭麼?”正當他想得入神,柚子拉了拉他的胳膊很是心的問道。
“這邊與皇城不同,估計這些牛肉是胡商帶過來的,倒也挺好,能讓咱們打打牙祭。”陳守信笑著說道,嘴裡的唾液也稍稍多分泌了一些。
牛肉啊,在大周朝可不是隨便就能吃到。宰殺耕牛是重罪,那是真的要砍頭。他在皇城的時候,也才跟著偷摸吃過一次。心情很鬱悶,正好弄些牛肉來打打牙祭。
剛要往前走去,就聽到身後隱隱有聲音傳來,還沒等他回頭,就感覺身子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一個沒站穩,直接摔到了地上。
“什麼人走路不長眼睛?耽誤了本大人執行軍務,你有幾個腦袋?”還沒等他從地上站起來,一個壯漢就站到了他的跟前兒惡聲惡氣的說道,壯漢的眼睛卻不停的往柚子的身上盯。
“軍務?哪門子軍務?大周律,執行軍務理應身著軍服。你一身常服,這是要造反不成?看來要跟馬大人聊一聊了,好好的定北城怎麼就這麼烏煙瘴氣。”陳守信站起身來,擋在了柚子的身前,眯縫著眼睛盯著這個大漢說道。
聽到他的話,大漢身後的那幾名軍卒趕忙收起了笑聲,臉色變得緊張起來。
“我道是誰,想必是皇城過來的陳公子。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些,彆將造反這兩個字掛在嘴邊,弄不好是真要掉腦袋的,這裡可是邊城。”大漢冷聲說道,目光也在陳守信的脖頸間巡視起來。
陳守信被他這仿佛毒蛇一樣的目光瞄了兩眼,心底忍不住的往上躥冷氣。可是現在也不能弱了氣勢,要不然指不定會受何等羞辱。
“老馬家的馬?亂吠的話問過你爹沒有?看來該給劉禦史寫封信了,這些日子估計他正閒得慌。柚子,咱們買肉去,懶得跟這渾人理論。”陳守信丟下一句話後就領著柚子快步往肉鋪走去。
在皇城的時候不是沒有欺負過人,隻不過那時候是人多勢眾,現在是形單影隻。自己現在這個體格,還真乾不動。
身後的大漢愣了一下,轉瞬間爆出了轟天的笑聲,然後就領著他的那些跟班得意洋洋的往前邊走去。路過肉鋪的時候,還跟著他的那些跟班們對陳守信指點了一番。
陳守信很鬱悶,心裡罵了無數遍的“土鱉、山炮”,卻無法用阿q精神戰勝自己心中剛剛的怯弱。
買了一條牛腿,又砍了幾斤豬肉,他要化悲憤為食欲。這輩子還沒有受過這麼大的氣,可是卻也拿那夥人無可奈何。
買完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太衝動了。這麼大一條牛腿,就算是自己和柚子一起扛著都夠嗆能抗回去。很後悔,當初為什麼不想著練些武藝呢?就算是無法在江湖中闖出一些名號,身子骨也能強健一些。
“公子,要不然的幫您拿回驛站?”正發愁呢,不遠處一個黑大漢來到了他的跟前兒說道。
“你是?”陳守信抬眼問道。
他還有點印象,剛剛這個黑大漢也在看熱鬨來著。也是沒辦法,現在他還沒發育好,連一米七都沒到,這邊的人都比較壯,他看誰都是大漢,說話大多都得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