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們大周朝,能夠用這個米做多少文章,我想就不用我細說了吧?而且從賬簿上可以看出來,每次朝廷往這邊撥的米少的時候,他們就會大量的采購木炭。就算是夏天,他們也仍然在采購。”
“你可以說這是留待備用,可是正兒八經做買賣的人,誰不知道一次買多些,采購量大一些才能講價錢。”
“木炭確實不值錢,可是換出去的那些米,要是好好的做作文章,就算是將這邊的糧價給把控了吧?關係到民生的問題就不是事情。”
“我無意中還獲得了一個的道兒消息,據說馬玉的某一房夫人是胡人,他的兒子便是這位夫人所生。就算是現在,他們家跟胡人那邊也有聯係。這也是為什麼定北城中胡商這麼多,跟漢人之間相處得這麼融洽。”
“說句白話,這邊可是真真的炭比米貴。哪裡能夠找到這麼好的營生?反正我就覺得這裡邊牽扯到的事情不了。抓著老馬,沒準就會帶出來一堆。您可要真正的想清楚,反正我是越想越害怕。”
“現在我都有些後悔,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啥都不知道多好,省得給咱們家招惹這麼多的事端。”
他也是真的有些怕了,本來就擔心馬玉那邊會下狠手。不過那時候還多少有些底氣,畢竟老頭子是欽差麼。
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自己這邊可能挖出來一個利益集團。而能夠劇中調度的人,絕非是馬玉。就算是他能夠想出來這個辦法,他也沒有那個能耐。
“你就是通過這些看出來的?”陳長青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我哪裡有那個能耐?都是猜的。”陳守信無奈的說道。
“雖然前邊的帳我沒有細看,可是我看到他這邊的支出大多都是以糧食替代。這裡邊肯定有文章,木炭這邊去年的采購量比前年還多了三成。而去年整個大周欠收,糧價上浮了很多。”
“再看看訂購木炭的日子,都是在糧食確定撥付到這邊之前。棉花糖能夠未卜先知不曾?要是沒人提前知會他才有了鬼呢。”
“而且這邊的林木雖多,可是照著那個炭廠這麼個燒法,這裡早就光禿禿一片了。可是咱們過來的時候,那些林子長得可都很不錯。”
“就算是他們從彆的地方弄來的樹,那麼那麼多的炭都燒到了那裡去?你能相信往軍營中撥的那些,會給這些軍卒放開了量的燒?反正我是不信。”
“所以我才覺得有些危險,這邊的城防營和邊防營,恐怕也被馬玉給籠絡過去,這裡早已是鐵板一塊。除了調撥軍隊過來鎮壓,我是真的想不到任何的法子既能夠將馬玉給辦了,又能讓咱們爺倆平安無事。”
說完之後,陳守信的神情落寞無比。
久處廟堂之高,不知江湖之險。雖然他不曾站在廟堂之上,可是他一直都生活在皇城那邊,在那裡多少還得講究個規矩。
定北城這邊雖然不至於到了禮崩樂壞的地步,可是這些人為了利益就能夠做出很多瘋狂的事情來。
馬老頭都曾說過,一旦有了利潤,資本就會大膽起來。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們就會鋌而走險,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會踐踏人間的一切律法,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他們就會冒著殺頭的危險。
這還僅僅是資本,現在這個朝代可是封建皇城,官權一體。他們做的又是無本的買賣,這個利潤會有多少?
陳長青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就這麼笑眯眯的看著陳守信,給他看得都有些發毛。
“老頭子,你這麼看著我乾啥?”陳守信有些心虛的問道。
“好、很好,吾家有兒初長成,為父甚慰啊。”陳長青看著陳守信滿麵笑容的說了一句。
“彆,千萬彆,你可彆動歪心思,我可不想當官。”陳守信趕忙說道。
“伴君如伴虎,當的官越大,越危險。就像你,這不就被貶到了這邊來。咱們就平平安安的做個富家翁,養幾群牛羊,生一堆娃娃,快快樂樂的過日子,這比什麼都強。”
他是真不想當官,他覺得自己真心沒有那個腦子。
陳長青沒有說什麼,很是心的將他弄出來的兩本賬簿給拿起來。還有些不放心,又將邊上的袍子鋪在桌子上,將兩本賬簿放到上邊,仔細的包好。
陳守信看得很無語,至於的麼。
這就是一層窗戶紙而已,隻要捅破了,這個時代的財務人員就能夠掌握訣竅。自家的老子又是戶部侍郎,換到後世,那也是國家的財政部副部長,現在卻如此心翼翼的,沒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