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信依舊靜靜地品著茶,沒有去理會已經癱成了一灘泥的包老頭,姿態輕鬆寫意得緊。
沈星的心中卻是翻江倒海,看到現在的場麵,哪裡還想不明白陳守信的真實用意。高,實在是太高了。
這哪裡是獎賞,這是一道催命符。給的獎賞越多,對於包家來講,危險也就越大。
就像陳守信說的那樣,包老頭不將這些箭矢的來曆交代清楚,是因為他還有更加怕的人,這個存在,讓他不敢將實情說出來。
所以開始的時候陳守信說的那個鹽引繼續交給他們包家,並不能打動包老頭。現在好了,不僅僅要給鹽引,還要給獎勵。那麼彆人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為老包頭很配合的全都講了呢?
老包頭能不害怕麼?等自己這些人都離開以後,那個人肯定要找他報複。哪怕知道陳守信這一手是挑撥離間,為了安全也得到這裡來滅口。
“大人,如果我全部交代,可能您也不會相信。”沉默了半響後包老頭開口說道。
“這個要由我來判斷是否可信,而不是你自己想。
”陳守信搖了搖頭。
“大人,如果我說這批箭矢也是我們家第一次運作您信麼?”包老頭看著陳守信說道。
“繼續說。”陳守信輕輕放下茶碗。
“我們包家有了鹽引,本來就可以富貴幾代人。隻要這個鹽引在,後世子孫自是吃喝不愁。”包老頭自顧自的說道。
“可是我貪心,正常的販鹽利潤很少。可是私鹽就不同了,一本萬利。我家又有鹽引,所以我就動了歪心思。”
“十幾年了,經營得都很順利。可是在一月前不知道怎麼就走漏了風聲,草民正在睡覺的時候,那些人便闖了進來。”
可能是想起了當時的場景,包老頭的臉上也掛上了恐懼的神情。
陳守信倒了一杯茶,送到了包老頭的跟前兒,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包老頭看了陳守信一眼,將滾燙的茶水灌了一半,這才麵容苦澀的接著說道:“這些人知道我們包家所有的事情,而這些箭矢也是他們提供的,我們包家僅僅是寄存。”
“可是還沒有等到有人過來取,卻被他們這些人給闖了進來,引起了今日的禍事。要不然就算草民有天大的膽子,草民也不敢做這等勾當啊。”
“好,我相信你。會將你包家的鹽引收回來,還會殺你包家一些人。但是會給你包家留一些餘財,最起碼他們就算是辛苦一些總不會餓死。”陳守信想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老包頭愣住了,他覺得這個事情就是在鬼扯一樣,所以他心中猶豫了好幾次,都沒有說出來。現在講出來了,陳守信還就信了。
“這個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說你要坦誠一些,你覺得不可能,在我這裡就非常有可能。”陳守信笑著說道。
“反正已經說了這麼多,有什麼想說的就多說一些吧。我對你已經夠好了,你是不是也要給我一些回報?”
“謝謝大人。”包老頭說著就開始磕頭。
連磕了幾個後,這才開口說道:“草民覺得,我包家有內應之人,要不然他們不可能知道我包家那麼多事兒。隻盼著大人在查找的時候能夠明辨善惡,不要讓我包家斷了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