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恒有些尷尬,可是也沒有辦法。不管是自己還是彆的太醫,真的沒有那個勇氣走進去。
“兄弟啊,老道承認,怕死,比不上你的徒弟或是你的親兵。”白雲走到了陳守信的身邊說道。“可是你總歸要讓我們做些什麼吧?哪怕僅僅能夠儘一分力,也比在這裡乾等著強。”
“你們自己問問你們的心,你們能夠做什麼?”陳守信看著村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雖然是出天花,有些人會死掉,有些人沒有死,有些人卻不會出天花。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如果能夠將其間的關礙搞清楚,我們便能夠應對天花,也可以讓咱們的子孫後代安穩無憂。”
“等著吧,現在的你們也就是能夠跟著看看熱鬨而已。除非你們也敢不怕死的走進去,你們敢麼?不敢的,要麼閉嘴呆著,要麼該乾啥乾啥去。”
對於這些人,不管是太醫們還是白雲老道帶過來的
道士們,他都很不待見。進去的活,本來就應該是他們來做。可是他們不敢,就隻有老道進去。
天花確實不能夠醫治,隻能靠人體自身的免疫力去抵抗,這個他知道。但是他也知道,雖然不能治,卻可以預防。
這次老道他們進去,與其說是照顧這些人,不如說是進去尋找那些可能生病的牛,這才是對付天花的殺手鐧。
隻不過這個事情說出來太驚心動魄,在這個時代的人聽來也更加的扯淡,他就沒有直接跟大家說。
他的本意,是等這些人進去以後,讓他們多留意一下,看看村子裡的牛咋樣,然後他再想想能不能通過彆的辦法敷衍過去。
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真的將他給氣到了。他就不打算再搭理他們,就算是白雲老道身為道門的領袖跟自己遞小話,這也沒用。
又等了一會兒,大黑那邊也趕著車回來了。陳守信就更沒有時間去管這些人,答應了弟兄們,要給大家
做手擀麵,那就得做。
鍋架了起來,陳守信就這麼旁若無人的開始造廚。
沈春恒他們呆在這裡很尷尬,也很臊得慌,但是他們不敢走。白雲老道倒是差一些,可能是跟陳守信接觸得多了的緣故。也不顧自己的身份了,蹲在一旁給陳守信剝蔥、剝蒜。
陳守信也沒管他,你愛乾啥乾啥,很是用心的揉著麵。擀麵條麼,麵揉得越好揉得越實,也就越勁道。
這是給弟兄們做的麵,要比給自己做還要用心,他們是真的敢死的人。而今天既然敢主動站出來,就證明他們早已想到可能會有這樣的需要,提前經過了“選舉”產生的。
他有信心,如果這六個戰斧營的人在裡邊染上了天花,彆的戰斧營的人,仍然敢接著進去。
對於這些人,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回報。生與死僅僅是兩個字,說起來很簡單,但是真正能夠付諸行動卻很難。就像當初韓衝會到草原上尋馬一樣,明知道成功的幾率很低,卻仍然一往無前。
陳守信知道,自己做不到,自己是真的怕死。當初站在定北城的城頭上,並不是他膽子有多大,而是被逼的。
對於這些人,他是打心眼裡佩服,這都是已經將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給自己的真漢子。